这就奇怪了。
燕倾城手上的笔微微一顿,因为手中的册子是抄出来的内容,故而她又极其谨慎地向身边的掌事宫女确认,“你确定你全都抄齐了?”
宫女听燕倾城这么一问,还以为是自己出了纰漏,当即跪了下来。
“娘娘,奴婢一个字都不可能抄错,也不可能抄漏……只是娘娘吩咐的是只要当日的进出宫记录,故而奴婢也就抄了那一天的。”
燕倾城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这些名单,全都是按照时辰来的?”
宫女跪在地上,点了点头。
燕倾城柳眉微蹙。
难道那个产婆并非是那个时辰进宫的,而是在此之前?燕倾城又看了几遍,将所有眼生的名字统统圈了出来后,交给了身边的掌事宫女,“这些人,你马上去本宫查。”
“是,娘娘。”
宫女拿了册子便告退。
一时之间,整个宫殿安静下来,顿时有些空空荡荡的苍凉。不过燕倾城却毫不在乎,因为她已经有所察觉……
产婆进宫不可能没有记录,显然当日的难产接生一定是有问题的!
知道此事,她便觉得自己离想要探知的真相又更近了一步,若那所谓的太子真的存在……
一阵几乎惊天动地的啼哭声吵醒了正在午睡的楚文玉,蒋婕妤的案子也不让他继续查下去,故而这几日在别院之内他总是无聊地昏昏欲睡。
楚邑这一哭,倒是将他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只觉得自己身上一阵冷汗,而刚刚做梦梦见了什么,他却竟然一丁点儿都不记得了。楚文玉将楚邑抱了起来,一如往常般地逗弄着,“邑儿不哭,二叔在这里!”
可今日却出奇地,楚邑哭了整整一个下午。
许是因为午间做的那个梦,故而楚文玉一个下午都心绪不宁,心中担忧黎芊荀,便选择在夜色之中入宫同她接头。
其中自然是有亲信替楚文玉传递消息,故而此番相约的见面地点,在后宫偏远之地,就连时间也是定在楚昭衡就寝之后。
一切都一如既往地小心翼翼。
时间与地点统统写在了小纸条上,楚文玉将纸条卷了起来,塞给负责传递消息的宫装女子,并且还一路将她送到了别院的门口。
不过消息由亲信带走之后,还是被嬴景初发现了。他冷冷地看着匆匆忙忙走出去的宫装女子,当即走到了楚文玉的面前。
楚文玉本就心情烦躁,此时又被嬴景初挡
路,自然心中不快,“嬴景初,你挡着我干嘛?”
“你今夜要进宫?”
“是啊,你想干嘛?”楚文玉一脸戒备,整个人更是偏身朝后。
“没什么。”嬴景初拿了一封信,“把这个带给芊荀。”
“我凭什么要帮你?”
“信里是很重要的事,若是耽误了她的事,到时你负责?”
楚文玉的短板便是黎芊荀,故而他还是收起了信件,随后耸了耸肩。
他要夜间才会进宫,此时一大段时间都算空闲,偏偏身上还有嬴景初交给自己的一封信。若说他对这信里的内容不好奇,那是绝无可能的。可他再怎么排斥嬴景初,偷看别人的信始终都是不厚道的。
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拆。夜色一深,他便匆匆进了宫。
两人偷偷接头也算是熟门熟路了,故而其中并没有什么意外。楚文玉一上手便是将手中的信交给了黎芊荀,她展开来,里面是一些民间的情况。信上所说,近日来民间对于燕倾城的传言实在太多,大多都是不利,或说她心思蛇蝎心肠,更有甚者说,则是说她毒害后妃。
黎芊荀却根本无暇顾忌此事,从阿罗将自己说漏嘴的事情告诉自己以来
,她就一直如坐针毡。
此事她自己也能决断,只怕眼下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楚邑带离楚宫。一旦被燕倾城发现楚邑的存在,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楚国太子毕竟是一把双刃剑,用的好是伤人的利器,可若是不能将他的身份暂时保存,又会伤了自己。
黎芊荀草草看过嬴景初的信后,便沉声说道,“把邑儿交给景初,让他带着邑儿离开楚国。”
话音一落,楚文玉怔在原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自然有些愕然,随即想到自己没有看过内容的那封信,下意识地问道,“是嬴景初让你这么做的?”
还未等黎芊荀回应,他便点头道,“是!一定就是他,你们想把邑儿带离楚国做什么?日后拿着邑儿回来作为要挟么?”
黎芊荀摇了摇头,上前一步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说。”
“好,你说。”
“把邑儿送走的事情与嬴景初没有关系,只是如今情况有变,邑儿若是继续留在楚都之中,很容易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不可能将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