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乐当即起身,“我从他手里抢过来的,要不我现在去还给他?”
嬴冉却将抓住了她的手,“不必了,他一路跟着我们,不知道是何居心。你还是离他远一些更好。”
他的嗓音温润而又通透,舞乐自然是一点都招架不住,直接点头称“好,听你的。”
嬴冉却没有放开她的手,仔细看来,手心里都已经齐了巨大的水泡。先前对付那个大婶的时候,舞乐几乎是徒手将瓦罐端起来的,先前他没时间注意,如今看起来,她一双白皙的手上全是粗糙并且涌起的水泡,大的触目惊心。
嬴冉眼中划过一抹抽痛,柔声问道,“痛么?”
其实早就已经痛的没有感觉了,然而见到嬴冉神情之中的关怀,她竟然点了点头,凝重地应道,“确实很痛。”
“我去给你找些药材来。”
嬴冉一起身,脸色又有些涨红,然而他却生生地隐忍着。舞乐自知愧疚,忙将他拉了回来,“别去了……我其实一点都不痛的。”
她是秦国公主,何曾吃过这样的苦?
嬴冉仍然未动,舞乐便挡在了他的身前,“放心好了,真的没事。虽然是烫的不轻,但是这
里也没有药啊,我们还是要等船停了之后才能去附近的城镇买药。”
嬴冉还是妥协了。
他心里清楚,他就算出去翻遍整艘船,也不一定能找到治疗烧伤的草药。故而他还是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心放在水里洗净了一遍,最后再替她包扎。
舞乐的心几乎快要融化。
包扎好了之后,她便让嬴冉休息去了。
水涨船高,随波逐流。
两人都没有安静多久,沥江忽然涨潮。船身终于开始晃荡,仿佛随时随地都能被江水给冲散了似的。嬴冉正躺在床榻上小憩,突如其来地变故令他无法安心休息,舞乐也有些开始忧心。
两人都没有坐过船,对于这种事情也不是很明白。舞乐担心嬴冉,当即便出了船舱,然而整艘船都仿佛即将散架一般,她刚刚抬动脚步,就摔了下来,迎面撞上一堵人墙。
整艘船上只有三个人,不用想舞乐也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定然是楚邑无疑。
她抬起头,很快便从他的怀中抽身而退。
楚邑斜靠在门边,依旧懒懒的。
“外面涨潮了,现在若是无人撑船,那么这艘船会被江水冲走。”楚邑似是特意过来“好
心”提醒他们的。
舞乐皱眉道,“这还用你说?”
虽然两人对这类事情懂的并不多,可并不代表他们连常识都不知道。
楚邑没有回应,而是顺势从舞乐的腰间扯下一块玉佩,“你拿了我的玉,现在就拿你的玉来抵。”
他甩了甩手中的司南佩,随后又拿在手中把玩。
舞乐无奈,当即便想抢回来,然而她的手一伸,楚邑便似是早已料到一般将手缩了回去。他仍旧靠在门边,将司南佩放得老高,“想要?我是不会给你的。”
“你的玉你自己拿回去不就好了?为什么要拿我的?”
真是莫名其妙!
其实就连楚邑自己都想不通,他知道嬴景初是他的仇人,可至始至终,这块从秦宫带出来的司南佩却给他一种别样的情愫。他舍不得扔掉,只能以此物为仇人的东西时刻警示而作为说服自己的借口。
想来十分可笑。
楚邑将司南佩收了起来,甚至都不愿意放在舞乐面前了。
“我就是要你的。”
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却已经是霸道地将她从小的贴身之物据为己有。
就这么一句话,就算完了?
舞乐不可置信,几乎打算
与楚邑大干一场,然而此时嬴冉已经走到了两人的身后,声音如同清泉一般清冽,却带着一丝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与沉重,“还是先想想办法吧。”
话音一落,舞乐才忽然想起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瞪了一眼楚邑,随后刻意以一种离他最远的距离出了船舱。一路跑到了甲板上,她便感觉到狂风不止,天地仿佛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看来是要下雨了。
也难怪沥江的水忽然就涨了起来。
楚邑与嬴冉跟在她的身后出来,舞乐听到脚步声,当即回头询问,“现在怎么办啊?”
嬴冉与楚邑并肩而立,两人都在舞乐的身边。嬴冉看向那几乎快要塌下来的天,而楚邑则是低头看着隐隐沸腾暗藏汹涌的惊涛骇浪,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
舞乐看着二人,深吸一口气。
嬴冉先行开口,“若是雨下来的话,船会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在雨下来之前离开这块地方,不然就只能弃车保帅。”
楚邑点头附和,“先离开这里再说吧,雨若是下来的话可以找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