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住进东宫短短几日之间,就把东宫上下折腾得人仰马翻,一会儿是嫌饭菜不够精致,一会儿是嫌花草太不齐整,接着又是嫌弃福临苑的下人规矩不够好。
除了楚雎儿还十分合她的心意之外,其他人竟怎么都碍着她的眼。
福临苑的下人常常被责罚,不是罚跪,就是挨打,还常常不给饭吃,闹得怨声载道。
私底下有人说,这不是来了老夫人,这是来了一位瘟神。
话自然也就传到了蘅芷的耳朵里。
就连碧鸢这个好性子的丫头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悄悄对蘅芷道:“太子妃,可要想想办法,昭容这样闹下去,怕东宫上下都不得安宁了!”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如今最不得她的心,走路都得躲着她了!”蘅芷苦笑道。
碧鸢愁眉苦脸地道:“福临苑的翠雀和黄莺,与我和双燕情同姐妹,她们如今天天水深火热的,前两日还挨打了,奴婢和双燕看了实在不忍心,想去送药来着,结果被那叫书瑶的看到了,将我们赶了出来,还说了些特别不堪入耳的话!”
蘅芷皱眉,问:“那叫书瑶的,我从前倒是没见过,她什么来路
?”
“是宫里来的呗,所以自视甚高,觉得自己比咱们东宫的下人都高一等,有时候我觉得她比昭容还难对付!”碧鸢不忿地道。
蘅芷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那叫书瑶的,有时候看起来更像是主子,而不是下人。
蘅芷道:“你和双燕细细留心一下书瑶,看看这个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尤其要关注她和昭容相处的样子!”
碧鸢问:“为什么要关注这个?”
“我觉得书瑶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好,只能慢慢查看了!”蘅芷道。
碧鸢点头,道:“好,奴婢们留心就是了!”
“嗯,今儿我要和紫苏出去一趟,你们切记得要留在葳蕤宫,不要随便出去,免得惹麻烦!”蘅芷担心自己不在,碧鸢和双燕会被刁难。
“是!”碧鸢应道。
蘅芷收拾了一下,就打算带着紫苏悄悄出去,好到素问堂去一趟。
素问堂的病人尤其多,坐堂的大夫都忙不开,蘅芷和紫苏便留下来帮忙,一直忙到日薄西山才消停了。
蘅芷和紫苏疲惫不堪地准备回东宫,像往常一样,两人从后院的小门进入。
可今天刚刚推开门
,蘅芷就发现事儿不对劲了。
原本昏暗的后院,忽然就火光通明,杨夫人坐在路中央,身旁站着书瑶和楚雎儿,柳如昔也在旁边站着。
看这阵势,像是已经等候她多时了,蘅芷倍感诧异,今天这是怎么了?
蘅芷带着紫苏上前,恭敬地行礼,道:“给母妃请安!”
杨夫人看着她,久久不开口,像是要将蘅芷给盯出一个洞眼儿来。
杨夫人呵斥道:“跪下!”
蘅芷一愣,没有跪下,而是问:“母妃,发生什么事了?”
“让你跪下就跪下,怎么这样没有规矩?难道昭容的命令,不管用吗?”书瑶阴阳怪气地问。
蘅芷看着杨夫人的脸色,终于是跪下来了,道:“母妃,若妾身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请您恕罪!”
此时,碧鸢和双燕被绑了上来,丢在一边,两人俱是伤痕累累,尤其是脸上,被打得红肿不堪,嘴角都破皮流血了。
两个丫头哭得凄惨无比,却又不敢大声,只一个劲儿地呜咽。
“母妃,您这是做什么?丫头们犯了什么错,竟打成这样了?”蘅芷很是不解,双燕和碧鸢一向懂事,做事也都谨小慎微,从不出
什么大错,怎么她刚刚离开一天,就被打了?
杨夫人看着书瑶,书瑶上前一步,冷笑道:“太子妃,这两个丫头可是被你连累的,作为太子妃的身边人,竟也不知道劝阻主子,反而纵容主子胡来,可见不忠心,不忠心的东西,自然是要打的,昭容已经是网开一面了,否则打死也是可以的!”
书瑶的话,让蘅芷的脸色立刻变得冷下来。
蘅芷抬起头,看着书瑶,问:“你说她们纵容我胡来?我何曾胡来?”
“哟,太子妃竟然还不知错吗?你身为东宫太子妃,竟常常私自离开东宫,不知去向,今儿更是一去一整天,这么晚才回来,这成什么体统?难怪到处都是你的流言蜚语,太子妃也太不自重了!”
书瑶的话越说越难听,蘅芷的怒气也越来越旺盛。
“够了,谁说我是私自离开东宫?我是得了殿下的应允,才出宫的,这一点,相信楚侧妃是清楚的吧?”
蘅芷看向楚雎儿,她不相信楚雎儿不知道,竟还在这里看戏,未免太过分了。
楚雎儿忙道:“太子妃,妾身已经回过昭容了,说是殿下允许太子妃自由出入东宫,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