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不同,他此时身处的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黄沙,足下传来极为炽热的高温,但高悬于天的骄阳偏又射出冷入肺腑的寒意,在这份冷与热的极端环境中,华芷依仿佛宣判者画出一枚杀之符咒,无穷无尽的天地杀机伴随着无数冰火两重天的剑芒将梼杌包绕,一点点剿灭他残存的灵魂。
“你们等着,就算我死了,整个地球也一样会沦为我们魔兽的乐园,哈哈哈!”
“是吗?我会在整个地球变成那样的死亡之地之前,就将你们魔兽一一绞杀!”华芷依微微一笑,万分的优雅,同一时间她指上法诀再催,仿佛捏破一只鸡蛋那样将梼杌灭杀。
看着对方彻底灰飞烟灭,华芷依轻轻一叹,她深知这一次她与祁云山虽然联手灭杀了一只上古凶兽,但他们的经历可谓是万分侥幸。一则他们拥有着相当的见识,二则梼杌逃离牢笼时只怕耗费了大量的元气,否则他不不需要费尽心力利用人类来帮助他构筑势力。种种巧合让他们杀了梼杌,但是之后若真的再有魔兽从封印之内逃出,只怕他们面对的仍将是诸般苦战。
心中一叹,华芷依转身面向祁云山,远远地将几瓶丹药丢过去。“这些药的使用方法想必你都清楚,修养个几日就能将皮肉伤恢复,至于你的九尾狐肉身……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祁云山沉默地接过丹药,如水目光只是看着华芷依,“你想起来了?!”
在华芷依用出“日照九州”这个招式的时候,祁云山心底不但没有丝毫脱离险境的庆幸,涌起的反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不曾想到的惧怕。
此刻强敌已死,于一片狼藉之中,劫后余生的两人对峙而立,不似片刻前的合作无间,反倒似是被什么无形的沟壑远远隔开。祁云山看着华芷依,看着不曾将手中长剑放下的她,眼帘一点点阖上,掩去了在那一瞬间涌起来的深深后悔和懊恼。
华芷依一身狼藉,鲜血从身上的伤口一点点流出,衬着她此刻狼狈的形象颇有几分落拓,但她的双眸却愈发的明亮冷冽。她斜举的冰幻剑上,隐隐有光华闪动,似是冰幻剑因刚刚饱饮过凶兽梼杌的血肉而欢呼雀跃。
“是,我想起来了。”华芷依微微一笑,手中冰幻剑抬得更高,“祁云山,我真不知道我当初究竟是被什么糊了心智,居然会与你这样的人定下白首之约!”
“芷依我……”
“想说你后悔了?无情天道的传承者,沧澜世界的天道之子与守护者,伟大的魔尊阁下,您是否忘了当初您送我穿心一爪的时候,是怎样说的?‘我至今方明,你是天道送与我的礼物,只要斩杀了你,我必能勘破最后心魔,证道永恒’!啧,我该庆幸的吧,你本就是高高在上的天道之子,能看上我这样的弱小女子本就是我的荣幸,能成为你前行的踏脚石,也是我的荣幸。只是如今——”华芷依冷笑一声,剑锋倒转,割下了自己的衣袍下摆,“你杀我一次,又救我一次,一比一,扯平了,从今往后,你我恩怨两清,再无瓜葛!”
将衣袍下摆丢到祁云山面前,华芷依袍袖轻扬,却是将原本收纳入中阴小千世界的方书砚丢出,“他身上的禁制是你所下,以魔尊阁下您的术法造诣,就算此刻重伤他必然也不敢对您做出任何危险的举动。我现在便将方书砚还给你,想必你之后可以得到最好的照料,并快速恢复实力。还有,你我当初的约定依然奏效,在我确定可以回返沧澜修真界的时候,必然会前来告知你!”
丢下这番话语,华芷依不再理会祁云山,在空中行走数步后身形已是化为空中一道黑点。
虽然身处在中阴小千世界中,但是方书砚却是与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一样,透出那个世界凭空产生的一面水雾幻镜,将祁云山三人的决战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的方书砚总算明白当初华芷依说他“眼界太浅“究竟是什么意在的祁云山很脆弱,但是他也确实不敢动任何奇怪的心思,只是安静地思,他知道现立在一侧。【通知:请互相转告唯一新地址为】他看着似乎失魂落魄的祁云山,满心都是:你们究竟是谁!祁云山安静看着那飘落到自己面前的衣袍下摆,怔怔站了半响之后才弯腰1容它捡起,指尖轻触着上面依然温热的血迹,他眼眸之中似有风暴翻涌不歇,最后缓缓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