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将军!石将军带着队伍击溃了敌人一次又一次!”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逝。
城墙之上,身披战甲的士兵目视着下方的激战,不禁呐喊声震天,那是一种自发的情感爆发。
战场的烽烟未尽,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瓦剌军队的攻势已经衰弱许多。城下,
“大哥,我们现在真的就这么撤?”
此时伯颜帖木儿浑身浴血,目光赤红。
疲惫的他已经无法再战,理智告诉他这是唯一的退路。
也先虽不甘,却无法否认,明朝军队此刻的气势太过强大。
更令人困惑的是,他们数量上占据绝对优势,但战斗力竟丝毫不逊色。
攻城本非瓦剌军队的强项,在疲惫和实力损耗过大的情况下,他们选择了撤退。
“退吧。”他心中暗叹,决定明日再来收拾这易州城。
然而在撤离之际,他也狠狠地盯了易州一眼,心中暗誓,石亨那受伤重创之人不可能还能站立起来战斗。
“明白!”
伯颜帖木儿虽有不甘,但现实迫使他必须暂时收手,他立刻带人撤退。
也先同样深情地瞥了易州最后一眼,转身疾奔而回。
瓦刺军终于开始撤退。
石亨守护在城门下,目光追随着敌军的身影和满目狼藉,脸色复杂难言:“我们赢了!”
身旁的将士们欢声雷动,泪水混合着笑容。
没有人会忽视他们付出的努力与绝望,但这场胜利让他们痛并快乐着。
聆听此起彼伏的呐喊声,石亨也不禁嘴角含笑,对着苍天自语:“皇上,末将未曾让您失望。”
此时正值黎明。
阳光如丝滑落大地,清晨的霞光照亮蓝天,一切显得那样美好而明亮。
石亨木然凝视着天空中的太阳,因猛然间卸去了战斗的压力,身上的重伤在这个时刻仿佛火山喷发般猛然爆发。
下一刻,他就像失去翅膀的飞翔者,从战场上直线下坠,毫无预警地跌下马鞍。
周围卫兵的神色瞬间剧变,争先恐后地跑到石亨身旁搀扶起他。
然而令人诧异的一幕发生了:
即使此刻的石亨陷入深度昏迷,手中的明刀依然牢牢紧握着,鲜血淋漓的刀柄触目可见,任凭怎么用力都无法拔出。
……
易州城。
“将军,这次我军损伤惨重啊。”
一位将士汇报,语调沉重:“除去丧失战斗力和受伤无法作战的人手,城里的军队只剩下二千五百人!”
城头,王顺环顾着易州城里随处可见的残迹鲜血,脸上满是凝重。
人数对比实在太过劣势!
虽然胜利看似掌握在手中,但他们实际上无法再继续这场硬碰硬的对抗。
难道期盼对方自行撤离?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设想。
王顺清楚看见敌人的营地就在附近,却对此无可奈何。
妄图出击无异于找死!
王顺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道出一句坚定的决断:“务必坚守住!在圣驾的指令未下达之前,我们不能撤退!”
石亨早已重伤昏迷,生还希望渺茫,但在易州城内,他目前是地位最高的指挥官。
此刻的王顺只能义不容辞地接手这份职责。
“将军……”
一名甲士听见这句话,尽管眼眸里没有任何退缩的恐惧,表情还是流露出一丝动摇的神色。
对于死亡,谁都不怕。
然而,眼前这步境地若是再守下去,恐怕是真正的走向绝路!
“已别无选择。”
王顺理解这些甲士的心情,但他神色不动声色:“后退一步,便是京都。”
现在京城尚不具备迎击的准备,怎么能轻易舍弃!
退无可退,再踏一步就是京城!
届时面临的,将不再是这五万人,而是整整二十万人!
京城内外的增援尚未到达,又怎能在关键时刻轻言退却?
“不要再说了,好好休息去。”
王顺凝望甲士,内心满是沉痛。
“我们还有更多的仗要打。”
说完这话,王顺径直走下了城墙,他要探看石亨的状况……
次日,清晨。
当光明渐渐驱散黎明,所有人心头的担忧也随之加剧。
王顺面容疲态,矗立在城墙之上,目光审视下方成群的骑兵,心中充满了苦涩滋味。
仅一天之内,这群敌人竟再度来袭!
原以为首战胜利,至少能让局势稍微喘息,却不曾料到也先疯到了这般地步。
一日时间,战场连收尸整理都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