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两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还仅仅只是其中一张银票。
那小包袱里头还有几张银票,宋秀才还没来得及看,魏湘莲又都抢了过去。
银票总共一百七十两,除了一张一百两的,其余几张全都是十两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碎银子。
而包袱里还有个匣子,打开一瞧,竟然堆满了首饰。
粗粗一看,便有一对金手钏,一对红珊瑚金丝发钗,一只金镶玉的镯子,一对珍珠耳坠,一只红珊瑚猫蝶头花……
底下的还冒着金光,也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
珠光宝气,似乎都将宋家的小破宅子都给照亮了。
魏湘莲兴奋得满脸冒红光,抓了银票还不过瘾,又想去抓那个玉镯子,伸手就要往手腕上套。
宋秀才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老大媳妇,这都是云香的东西,你拿了个簪子走还不够么?还不赶紧放下!”
魏湘莲很怕宋秀才,只好不情不愿地把银票和镯子放了回去,可一双眼睛都恨不得粘在那银票上。
见宋秀才将小包袱收起来,魏湘莲急得都要跺脚了。
“爹,小姑有这么多银子呢,别说买一间宅子,就是买一幢三进的宅院也够了,咱们一家子都搬进去。”
“我和
大周还有茗儿、远儿一进宅子,爹娘跟小姑住一进,小叔子不是还没成亲吗?再留一进给他,别人一瞧咱们家有大宅院,小叔子的亲事也好说。”
云香的哥哥叫宋云周,如今在隔壁县城给人做工头盖房子,半个月才回来一趟。
她还有个弟弟宋云飞,在县里的布庄做学徒。
平常宋云飞不回来还好,一回来,家里的宅子的确是不够住。
别看宋秀才是个教书先生,又有个秀才的功名在身上,但这些年委实没攒下多少钱来。
想要给宋云飞说亲的人家一上门,看到宋家这几间破瓦房,就摇摇头走了。
刘氏就被魏湘莲说动了心思,试探着问宋秀才。
“她爹,我看湘莲说的对,这买一间宅子也是买,买一幢也是买,咱们不如索性就买个大的。”
她看了一眼云香,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这个女儿命苦,本来家里养得跟一朵娇花儿似的,谁成想春日去踏青赏花,就能遇上那档子糟心事。
被人糟蹋了不说,还生下了个小孽畜。
刘氏一想起命苦的女儿,心口窝就疼得慌,恨不得替自己女儿受苦。
这银子既然是云香攒的,合该给云香当嫁妆才是,但家里现在实在是太
困难了,就当先跟女儿借点银子使唤吧。
不等宋秀才开口,刘氏就拉着云香的手掉眼泪。
“云香啊,娘知道对不住你,可你一个寡妇,还带着宝儿,年纪又这么轻,想要守一辈子哪这么容易啊,这到头来还是得嫁人。”
“既然要嫁人,你花钱买宅子也没什么用,那就等于是给夫家买了,还不如买了宅子给娘家住,你弟弟也的确是要说亲了。”
魏湘莲赶紧附和:“小姑,娘说的对,你带这么多银子嫁给小秦相公也没用,不如给娘家,娘家财力雄厚,那小秦相公才不敢欺负你。”
云香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把话给憋回肚子里。
她早就打定主意不嫁人了,这些银子就是她和宝儿的安身之本。
都给了娘家,她和宝儿以后怎么办呢?
“爹……”
不得已,云香只得跟宋秀才求助。
这个家里头,也就宋秀才看的比较明白。
宋秀才果然站在了云香这一边。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云香,叹了口气。
“云香,你既然说这些银子都是你做奶娘攒下来的,我也就不干涉你了,你别听你娘和你嫂嫂的,这些银子都给你做嫁妆。”
魏湘莲一下子急了:“
爹!这么多银子呢,你怎么能都给小姑!”
她自从嫁给了宋云周,就没过上一天的好日子,过年的时候也不舍得扯一块新布做衣裳。
自从生了茗儿和远儿,就更舍不得花银子了。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这么多银子,魏湘莲可不舍得叫云香带到别人家去。
“那小秦相公在县衙做捕快,一个月三两银子的饷银呢,他家就他这么一个儿子。”
“秦老头还做着竹篾匠,秦大娘也给布庄绣花,家里日子不知道多好过,哪还能稀罕小姑的这点银子!”
魏湘莲急得双手护住了桌子上的小包袱,好像生怕云香把小包袱抢走。
她说话又急又快,跟爆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响了一串。
“爹,你好歹为茗儿和远儿想一想,俩孩子都大了,茗儿是个姑娘家,怎么好再跟我和大周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