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宏深对慕夜溟的愤恨不是一天两天而来的。
年轻的时候他被慕夜溟的父亲慕宏震压着,后来慕宏震死了,以为总算是能熬出了头。
但慕宏震死后被追封武宁王,他死了,无法享受这份荣誉,可他的儿子活着,慕夜溟变成了这份荣誉的受用者。
一是凌王的世孙,二是慕宏震这个武宁王的世子,多重身份加持,十几年来他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他原本也没打算要他的性命,毕竟他都残了,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让他多活几年也就多吃几口饭的事。
可三夫人这事他得理不饶人,三夫人已经自请受罚,柳云笙不过是受了点委屈,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怎么说这事情也应该就这样过去。
可慕夜溟竟然要禁足她半年,罚她三藏十二部经全部抄一百遍。
简直欺人太甚!
不管怎么说,三夫人是他的长辈,即便他有理,也不能如此不敬。
这次就算不能将慕夜溟置于死地,也要弄死柳云笙,给他们一个警告。
另一边,据慕夜溟的人打探,千年寒芷在莆宁镇梵天寨。
莆宁镇离京城并不远,也就两天的路程,今日他们住在沿途的客栈,明
日傍晚他们便能赶到莆宁镇。
进了客栈,掌柜的看到他们,虽然看上去穿着普通,但以他这么多年接待生意的经验,一眼就能看出来几位身份不凡,必定非富即贵,立刻命小二去准备上等的客房。
进了客房,柳云笙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噜咕噜喝着,碧语被她的动作给惊到。
“世子妃你慢点喝,别呛着了。”碧语在一旁忍不住掩嘴偷笑。
“我跟你讲,不出意外,我这辈子都不想出门了,这马车颠簸的,我的屁股都快被颠成了四半。
颠得我的胃一直都在翻滚,我感觉,这腰已经不是我自己的了,屁股也不是我的屁股。”
柳云笙毫不留情的吐槽这古代的交通工具。
这次之后再想让她像这样出远门,她宁愿在府里当个死肥宅!
“哪有世子妃说的那么夸张,您和王爷的座位可都是垫了好几层的软垫的,奴婢们的座位那才是实打实的木板。”
柳云笙闭上了嘴,看着碧语若有所思,最终她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妹,辛苦了!”
碧语吓得立刻摇头,后退几步,“世子妃,奴婢哪敢与您称姐妹,奴婢只是最低贱的婢子,是伺候您的
。”
柳云笙握起她的手,由于常年做粗活的原因,碧语的手上布满了茧子,新的旧的,摸起来扎手至极。
这便是三六九等之分的古代,奴仆就活该做最低贱的活。
柳云笙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改变在大家心中约定俗成的一个规矩,但碧语是她的人,对她来说不只是她的奴婢,同时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朋友。
而且她是医者,在她眼中生命是平等的。
“碧语,别人可能不把你当人,不尊重你,但在我这不一样,你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我的奴婢。”
柳云笙诚挚的看着她,一双明眸里边尽是温柔。
碧语不禁感到鼻子一酸,热泪盈眶。
做奴婢这么多年,她干最脏的活,吃最硬的饭,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可从来没有人把她当做人。
她是奴婢,就得像一个木头人似的任劳任怨。
这个思想从她做奴婢的那一天开始,不是别人灌输给她,就是她自己给自己洗脑。
她已经习惯了别人认把她当做最低级的,如今这柳云笙一席话不禁戳到了她心中最柔软的那一处。
“世子妃,有你这句话奴婢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要伺候好您!”
碧
语铿锵有力的对柳云笙说,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
柳云笙莞尔一笑,“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自己也歇会儿,世子身体不好,舟车劳顿想必有些吃不消,我去看一下他。”
碧语用力的点头,立刻去做事,她感觉自己现在斗志满满。
柳云笙来到慕夜溟的房前,看到他的门房并没有关,正欲敲门提醒,就看到白浣羽在他房里。
慕夜溟还是坐在轮椅上,莫翎不在,白浣羽在给他捏肩。
“我这套手法是祖传的,王爷下次要是还腰酸肩胀可以命人来叫我,浣羽随时恭候着。”
白浣羽一边给慕夜溟捏肩,一边用她娇柔的声音温婉道来。
慕夜溟合着眼,脸上神情平淡,应该是在享受白浣羽的伺候带来的舒适感。
在听到白浣羽说出这句话以后,他淡淡的“嗯”了一声。
柳云笙的双脚僵在了门口,不知是进去还是离开。
在马车上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提醒她防着白浣羽,可现在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