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柳云笙扶着徐氏,看见了手帕上的一抹红晕。
徐氏连忙把帕子卷成了一团,捏在手里,摇了摇头。
“我没事,别担心。”
徐氏按着她伸上前要把脉的手,低声说着,眼神里有几分乞求的意味。
柳云笙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却渐渐抽回了手。
“云笙,你这一年过得如何?为娘听闻你坠了崖,还以为再见不到你了。”
徐氏的声音哽咽着,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
“是云笙不孝。”
柳云笙看着徐氏的样子,眉宇蹙起,心里十分难受。
母女二人聊了柳云笙离开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徐氏也聊起自己在这里静养的一些趣事。
原本凝重的气氛逐渐缓和,柳云笙眼底却有两行热泪滑过脸颊,落在了手背上,一双水眸看着徐氏。
“你这孩子,怎么说着说着还哭了?”
徐氏伸手替她擦眼泪,擦着擦着,自己的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珍珠,噼噼啪啪地掉落。
二人紧紧相拥,好半晌才止住了哭声。
回京已有几日,恍然间,柳云笙才发觉,这个世界上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只有这个善良的妇人一直记挂着自己。
聊了许
久,转眼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云笙,娘出去买些菜,你在家里等着我。”徐氏提着菜篮出了门。
西街的小街道不比大街的集市热闹,周围居住的多是一些平头百姓,民风淳朴。
隔壁李大婶见着徐氏,探出头来。
“徐夫人,今日怎么难得出门?”
自柳云笙坠崖后,街坊邻居鲜少再见她出门,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无法去问。
“孩子回来了,就想添几个菜。”
徐氏笑着应答,寒暄一番后,加快步伐前往集市。
在徐氏离开后,柳云笙唤来服侍的侍女,“我娘的身体为何变成这般田地?”
侍女揶揄着,在柳云笙的一再逼问下,才说了实话。
“自从得知世子妃坠崖下落不明的消息,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几个月前还因此生了一场大病,身子骨一直不好,时常咳嗽,甚至咳出血。”
“为何不请大夫前来医治?”
柳云笙敏锐察觉到其中的一点,侍女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着不愿往下说。
“但说无妨,夫人怪罪下来我担着。”
“夫人的性子,世子妃您也清楚,何况院子已经入不敷出,也只能依赖典当首饰加上奴婢做些粗活才
能勉强生计。”
“你是说……”
柳云笙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什么,明白过来。
也是,如今二夫人持家,若向她求助,必然无济于事。也难怪方才进门时,见着徐氏的衣裳都是老旧的,柳云笙不禁心中自责。
“今日之事,万不能和夫人提起。”
“是,世子妃。”
“行了,你先下去吧。”
柳云笙摆了摆手,将侍女打发下去,颓然坐在椅子上,双眸环视着四周,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没多久,徐氏提着菜篮回了院子,两人一道做了些简单的菜肴,用过膳后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的话,天色已经到了近黄昏时分。
徐氏不舍的将人送到门外,临走前,柳云笙特意嘱咐侍女,“照顾好夫人,我明日会再来。”
交待妥当后,主仆二人上了马车,离开院子。
一阵风拂起,天边的几朵云往前缓慢移动着,不知不觉,天色渐渐昏暗起来,晚霞的绯红给城墙上的浮雕镀了一层颜色。
“莫雨,去冉竹医馆。”
莫雨闻声,调转了马车头,径直前往医馆。
马车停在医馆外,柳云笙一跃下了马车,驻足门外。
偌大的牌匾高悬其上
,距离上一次前来,已经将近一年,看来往的人,生意似乎萧条了不少,和一年前相差甚远。
李大夫坐在书案前研究着药方,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外进来的人。
他以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仔细确认后,惊呼道。
“世子妃!”
听见声音,柳云笙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人,竟有几分陌生。
李大夫的两鬓白了不少,脸颊上的皱纹也越发的多了。
“近来可好?”
柳云笙迎上前一步,和李大夫并肩站着。
“有负世子妃重托,惭愧。”
李大夫拱手行礼,脸上难掩的自责 柳云笙连忙扶住了他,迈入了医馆。
如今,医馆的生意的确惨淡,医馆内竟无病人可医。
“这怎能怪你,今日早些打烊回家吧,明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