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笙的心思有些沉重。
“可后厨我都已经安排过了,都是我们的人,白媚歌到底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材替换的?”
虽然知道白媚歌会动手,可是柳云笙依旧没想到,对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更何况,每次慕夜溟入口的药,她都会极为仔细地检查这一遍,可尽管这样,还是被他们钻了空子。
柳云笙手默默地握紧,心上飘过一丝阴云,“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看来军营中除了我们知道的那几个探子,暗处还藏着其他人!”
冷眸凝视着慕夜溟,她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为了把慕夜溟昏迷不醒的事情准确地传进白媚歌的耳朵里,他们特意放纵几个对方安插在军营中的奸细来回传递消息。
可没想到,对方藏得比想象中还要更深。
慕夜溟眸光微沉,赞同了她的猜想,“对,此人很有可能地位不低。”
厨房现在已经成了军营重地,即使这样依旧能自由来去的,就那么几个人。
脑海中一一浮现出那几个人的样子,他看向了柳云笙,“你说会是谁呢?”
“与其费力在这里猜,不如试探一下,效果会更好。”
与他
的目光骤然对视,望着其中蕴含着的复杂情绪,柳云笙毫不惊讶,径直说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头的想法。
……
“你是说放断肠草?”
茅草屋中,看着炉子里蒸腾的火焰,吴炳生猛地一拍大腿,惊喜地赞叹出声,“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一旁,白浣羽被由漓雨扶着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含蓄的笑容。
“我也是听世子妃这么说过,天下没有绝对的毒药,也没有完全对人体无害的草药,只要用对量,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是啊,那小丫头确实在医道一方面独有见解。”
听着她的话,吴神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赞叹之色更浓。
而白浣羽的身前,由漓雨看着自家师父入迷的模样,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我师父就是这样,一提到医术方面的问题,就跟着了魔一样。”
被他握着脚踝,白浣羽有些不好意思,“我理解,正因为吴神医对医术这样认真,才能在医道一途一骑绝尘……”
她低声感叹着,随即接着道谢,“倒是我,今天实在是麻烦了!”
在被吴神医强拉着进入药房时,她的伤抑制不住再次剧痛起来。
本想着自己可以疗伤
,可是没想到,传说中性情孤僻怪异的吴神医竟然如此热情,非要由漓雨帮忙。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一幕。
虽然已经嫁过人,可是白浣羽从来没有跟慕夜溟有过亲密接触,第一次被男子握着脚踝,她心中的燥意早已经升到了顶点。
即使一再安慰自己,这只不过是大夫与患者之间一次最普通的治疗,但是只要看到对方那俊朗的面容时,她便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这本来就是我们大夫应该做的,姑娘大可不必如此客气。”
与白浣羽相反,由漓雨表情自然,见她紧张,还忍不住出言安慰,“更何况,你今日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要是师父再炼不出药来,恐怕我还要继续往山上跑几趟。”
他的面容清秀,脸上时时刻刻挂着温润的笑意,一双眼睛仿佛藏在雾中,清淡神秘,听着他柔和的语调,白浣羽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竟也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白浣羽一向觉得自己不善言辞,可是面对由漓雨却好像根本不需要过多的思考。
他十分会照顾人,在交谈之中总能找到合适的话题。
“世子妃大才,她在医道上,比我们任何人走得都要远,不仅是内伤
,即使是外伤都颇有研究。”
谈到医术之时,必然避不开的便是柳云笙。
对于这位年轻的世子妃,白浣羽虽然没有表现出来,可是在心中早已把她视为自己的老师。
因此一说到她,便更加滔滔不绝,“尤其是在缝合伤口之时,她的方法简直有奇效。”
因为激动,她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不似从前的沉稳,看上去多了几分少女的纯真。
由漓雨怔怔地看着她,眼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笑意,低声附和,“世子妃确实厉害。”
猛地停住了话头,感受着他的目光,白浣羽呼吸微颤。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在称赞世子妃,可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
这种异样的感觉缠绕在周身,被他看过的地方好像都起了一阵酥麻的感觉。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了起来。
而吴炳生根本没有察觉,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插进了两人中间,“柳家丫头还教了什么,你仔细跟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