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灰色的素衣，虽然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但是身上却并没有半点儿装饰，看上去甚为简朴。
刚看到这一身打扮，柳云笙当即坐直了身子，洁白的面颊之上流露出了一丝凝重。
她认识那个女子，对方正是她的同门，一尘座下的大弟子—悟静。
“是她。”
很显然，慕夜溟也认出了她，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对于这个人，他们的印象并不算低。在之前，她便明里暗地的针对过柳云笙。
对自己有敌意的人，柳云笙向来不会忘记。
从前，看在一尘师太的面子上，她并没有过多的纠结这件事，可是并不代表她已经忘记了。
仔细打量着场上面沉如水的悟静，柳云笙挑了挑眉，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好像有了些变化。”
“这不是很正常？你们也有好久没有见了，听说一尘师太这段日子对她的管束十分严格。”
慕夜溟并没有放在心上，悟静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轻重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几次针对过柳云笙，恐怕他连这个人的模样都不会记得太清。
听了他的安慰，柳云笙摇摇头，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悟静。
只见对方一改之前的刻薄，看着周折渊的眼睛微微有些慌乱，双颊之上竟然飘出一丝红晕。
眼看着周折渊没有说话，她再度大着胆子开了口，“周师兄，不知可否与我比一场。”
她说得分明是比试的话，可语气中轻柔温和，尾音甚至还夹杂着一丝颤抖，整个人完全不似往常高傲的风范，反倒有些害羞。
害羞！
意识到这一点，柳云笙心头一惊，脑中飞快地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猜测，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场上的情况再度发生了变化。
望着紧张的悟静，周折渊展眉一笑，刚准备开口，便被下方一个弟子所打断，“周师兄，你方才已经赢过一场，风头已经出够了，与悟静师妹的这一场不如就交由我来？”
说话的男人看上去约莫二十几岁，与旁边的几个服饰一致的人站在一起，脸上的桀骜挥之不去，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也丝毫不惧，仿佛根本没有把周折渊看在眼里一般。
这一句话让周折渊含笑的面容微微绷紧，可男子也依旧没有在意，他抱着手臂，眼神却已经瞟向了台上的悟静，低低做了一个口型，“美人。”
柳云笙离得
太远根本没有看清楚，只发现悟静在听到这一句话后，陡然变色的表情。
“他是谁？”
虽然在来之前已经做过了一番功课，可毕竟时间仓促，对于一些门派，柳云笙依旧陌生。
就比如眼前的这位大放厥词的男人，他身上的衣袍绣着一只十分奇怪的动物，好像一只蛤蟆样式，衣袖上还有两只铁锤，看上去很是奇怪。
慕夜溟此刻还再专注为她剥橘子，闻言，头也不抬，低声开口，“飞沙门，与白令门也算是老仇家了，他们门派最擅长的便是蛤蟆功。”
“……”
柳云笙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了不远处男人的衣服，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她并没有忘记，白令门的图腾是以仙鹤为主，因而他们的功法也极为飘逸。
眼看着周折渊一袭白衣，高不可攀的模样，再看着那男子身材矮小，绿豆般的小眼睛不时散发出来的精光。
此刻她倒真的有了一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错觉。
强忍着心里的滑稽，她这才干巴巴地开口，“这……还真是巧啊。”
看着他身体抖动，强忍笑意的模样，慕夜溟有些无奈，不过倒也习惯了她
的奇思妙想，没有多问。
而在柳云笙胡想乱想之时，台上也陷入了一片僵局。
“悟静师妹是向我提出的挑战，林公子还是等下一局吧。”
面对这个结仇多年的死敌，周折渊一向温和的脸上微微透漏出一丝冰霜，语气中再不复往日有礼的模样。
而眼看着他出言维护了自己，原本沉浸在愤怒之中的悟静眼前一亮，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只可惜，被称为林公子的男人并不想轻易善罢甘休，他瞥了一眼悟静，眼中散发出一丝莫名的光，“可今日我就是想打这一场，你又能如何？”
他紧紧盯着周折渊，脸上的阴暗之色一览无余。
他的声音并未压低，此刻传遍了会场里，使得气氛微微有些凝固。
柳云笙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周折渊不是擂主吗？比武期间可以随意换人？”
看她有些着急的模样，慕夜溟表情一凝，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台上的周折渊，这才解释道。
“按照以往的规矩来说，他只要胜过第一场便可以守擂成功，为了平衡赛制，不会在比武一开始之时，就强行让擂主打满赛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