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笙觉得自己也很纠结，明明被出卖之时，内心还十分愤怒，恨不得一走了之。
可此时，面对这些人哀求的目光，她的心竟然又诡异的软了下来。
这时，对面的争执也慢慢小了下来，柳若芷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位护法的脸色恢复了平静。
发觉到这一点，柳云笙脸色一绷，心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先前，她派蛊王出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暂时镇住了所有人。
可同样的招数不能用两次，苗疆人虽然擅用蛊虫，但也不仅仅只会用蛊。
待发觉到了用蛊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只会徒增伤亡后，他们一定会调整策略，派人围剿。
苗疆人虽然武功平平，可架不住在场的人多，更何况，外围还有一队死蛊士守着。
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的道理在哪里都通用，她并不打算以身试险。
思及此，她蹲下身，握住了抓着她的百姓。
刚刚从泉水中出来，她的手掌极为冰冷，探在对方的手上时，寒意震得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可纵使如此，那个求救的人却依旧不肯放手，他执拗地看着柳云笙，感受到她的回应，眼睛一亮，充满了希望。
但很快，他的希望落空了。
柳云笙默默低头，微微一用力，将他的手扯开，“对不起，我不能帮你。”
她的声音干涩，像是做了非常艰难的决定，甚至都不敢抬头看他们一眼。
虽然早就知道，这位姑娘不可能出手，可是当得到了答案之后，在场的人还是忍不住失望起来。
死亡的恐惧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有些人控制不住甚至抽泣出声。
见到这副画面，柳云笙心中更加愧疚。
她犹豫了一下，这才道：“你们不用担心，没了血蛊，不会再有人拿你们献祭。”
起码现在不会。
后面这句话，柳云笙并没有说出口，她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让他们徒增惊慌。
可她也知道，这些苗疆人丧心病狂，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更别提眼前的这群百姓手无缚鸡之力，倘若出了事情，他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但她的行踪已经暴露，原本悄悄转移他们的计划不能再用了。
血蛊的事情只要稍一联想，就无法隐藏，此次出去，她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只怕整个苗疆人都会紧咬着她不放。
若是强行带着这群人突围，只会把他们送入死
路。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带着他们离开。
绝望的情绪不断蔓延，眼看着所有人脸色死寂，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柳云笙思绪闪烁间，低声训斥，“别哭了。”
“哭解决不了问题，你们若是真的想活，只能靠自己。”
她梳理着之前的记忆，飞快地将进来的路线复制了出来，“你们看，这里是地泉，正东方是唯一的出口，待会儿我一走，他们一定会跟着我，到时候就没有人关注你们了。”
与血蛊比起来，这些所谓的祭品根本不值一提。
既然决定了救他们，柳云笙也不藏私，“你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离开这里。”
被她坚定的声音感染，百姓们渐渐稳住了情绪，但之前出卖她的那个男人又开始作起了妖。
“你说得容易，我们不会武，怎么可能从这群人手里逃出去，你不如好事做到底，直接把我们送出去。”
眼看那群苗疆人抓不住她，男人从一开始就缩在一旁，生怕柳云笙找他麻烦。
可看着她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他心底的小心思又冒了出来，“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肯救我们？”
这已是纯粹的道德绑架了，不仅是
柳云笙，就连他身旁的人都听不下去，赶忙阻止，“林二强，你住嘴，这位姑娘能帮出手帮忙，已是我们的福分，你莫要再为难她。”
“我还不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这里可是苗疆，你们又不是没有听过，他们手段毒辣，被抓住，我们都要死。”
发现所有人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盯着自己，林二强也急了，“你们想死，我可不想。”
“够了！”
柳云笙厉声何止他们的争论，眼神霎时冷了下来。
她的表情淡漠，声音听起来柔软，却夹杂着一股莫名的寒意，“我想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
她微微抬步，穿过人群，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时，猛然出手握住了他的脖子。
黑暗中，柳云笙的素手纤白柔弱，看似一阵风就能折断的手腕，却偏偏将一个成年男子拎了起来。
林二强的双脚离地，空气无法从透过喉咙进入胸腔，窒息感猛然袭来。
可无论他怎么挣扎，那只手却依旧不可动摇，仿佛一个铁钳紧紧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