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朝会上,皇帝将奏章重重摔在龙案上,质问道。
王恺惶恐出列:“臣失职,臣有罪!”
“朕原以为你任户部之长多年,区区赈灾小事信手拈来,没想到你却给朕办成了这样。”皇帝呵斥道,“真是还不如李仁圭,你自省去吧。”
“臣惭愧,臣领罪。”王恺道。
“灵县又发急报,灾情刻不容缓。诸位卿家可有良策?”皇帝沉声问道。
崔天行道:“既然治财者不力,那就试试治人者吧。臣举荐徐尚书代行王相之职。”
“也罢,就让徐卿去吧。”皇帝道,“若是还将差事办砸了,朕一并处置。”
“臣领旨。”徐攻玉出列道。
徐攻玉领了差事后,就不学王恺那样玩花活了,老老实实地从户部拨款拨粮运往灵县赈灾,而且还挑了几名能臣干吏,亲自前去坐镇。
他是吏部尚书,对人事再为了解不过,而且这些官员都受过他的提拔,念着他的好呢,不会给他添堵。
在徐攻玉去赈灾的期间,裴浅酒也在分析王恺失利的原因。
“这下你们看懂了吧?王恺失利不是方法不行,这法子可谓超前。可若是下面人阳
奉阴违,越是好的法子导致的恶果反而越大。王恺拨款让人去丰收之地采买粮食,试问有几分款项会落实到采买上?而采买来的粮食,又有几分会落实到赈灾上?”裴浅酒对将死你和蕙草说道。
“噢,小的明白了。”将死你恍然大悟,“下面的人在采买时贪污了一部分,而在赈灾时,又私底下贪了一部分粮食卖给了灵县的奸商。以致于助长了当地奸商囤积居奇、哄抬粮价的风气!”
连朝廷的人都在贪污,他们做商人的还有什么顾忌?若是利润足够大,商人敢践踏一切律法!
裴浅酒讥笑道:“所以啊,还不如李仁圭在位时的赈灾方法。”
将死你点点头:“李相赈灾从来都是由户部拨款拨粮,虽然也会被贪污个几成,但是还是有大半会到灾民手里。”
裴浅酒道:“你家殿下还真是洞悉人心,这右相之位已经是徐尚书的囊中之物了。”
将死你干笑道:“小的主子只有王妃,王妃的殿下才是小的的殿下。”
裴浅酒指了指他:“油嘴滑舌,行了,别在我跟前杵着了,去鹿鸣楼多帮帮平叔。”
“是。”将死你应道。
等他一走,蕙
草道:“他们宫里出来的就是会拍马屁。”
“无妨,他们再会拍马屁,也越不过你在我心里的位置。”裴浅酒笑道。
蕙草脸一红:“主子您说什么呢,我才没有跟他们争宠呢。”
“争也没事。”裴浅酒纵容道,“对了,你与裴锦屏身边的那个清颜来往得如何?裴世珍和裴纶回来了,我总感觉二房不会安分。”
蕙草摇摇头:“清颜最近没给传消息。”
裴浅酒点点头:“你跟她多保持联络,也好知道二房那边的动静。”
“是。”蕙草应道。
裴浅酒心思一动,道:“去把赵铁剑叫来。”
赵铁剑很快过来:“王妃,您有事找我?”
“你去一趟灵县,帮我向裴云转达几句话。”裴浅酒吩咐道,“朝廷的救援即将抵达,让她把剩下的粮食都高价卖给当地奸商。”
之前晏君知叮嘱她筹备粮食,裴浅酒便交给裴云去办了,能者多劳嘛。
赵铁剑听完,领命而去。
裴浅酒的担忧没有错,裴世珍和裴纶回来后发现冯氏被废了,自然咽不下这口气。裴世珍是拉不下脸去尼姑庵见冯氏,但是裴纶可没少去。自己的亲娘被逼到这种地
步,裴纶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
于是他们开始炮制新的阴谋。
“这回把他们和江家一起废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裴世珍狠厉道。
裴老太君很赞同:“江家那老匹夫屡屡欺辱老身,还有他们家的小畜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把他们连根拔起,才算是拔了老身所有的心头刺。”
裴世珍对裴纶吩咐道:“江家做的是官盐买卖,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你去设法将江家得用之人套住,逼得他们倒戈。”
“好。”裴纶点头应下。
裴锦屏喜道:“如此一来,裴浅酒是不是也会被牵连进去?”
“只要罪名够大,判他个诛九族,裴浅酒和裴经都难逃一劫。”裴世珍恶狠狠道。
诛九族包括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其中父族四就包括姊妹与其子,江家是江渌水当家,而裴浅酒和裴经的母亲正是江渌水的妹妹,她们兄妹俩恰好就在这个范围之内。
裴锦屏知道裴浅酒和裴经有可能被砍头,心情顿时美得不行。
回到自己院中被清颜瞧了出来,清颜壮着胆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