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衍道:“是外臣唐突了,那此事等年后再议吧。不过,外臣希望届时能借楚国公父子为联军主帅,毕竟他们威震漠北,对蛮族最有震慑力。”
不谈经验谈震慑,摆明了不安好心。
“届时再议,你且去吧。安心在京中过个年,看看卫朝与东奚国习俗有何差异。”皇帝道。
“是,外臣谨遵皇上教诲。”东方衍告退。
皇帝在他的奏表上写了几个字,交给李芳:“给楚国公送去。”
“是。”李芳领命。
裴世奇收到皇帝送来的“礼物”,倒并没有慌乱。
“烦请公公替下官回禀皇上,来年若是征伐东奚国,下官当仁不让。”裴世奇道。
李芳闻言笑道:“好,咱家会如实回禀皇上,告辞。”
皇帝听说了裴世奇的回复,乐了:“这就是我大卫朝的恢弘气象啊。”
国家不强大,谁有这样的底气说话呢?
裴世奇接下去便顺理成章地闭门谢客了,关起门来过个好年。
东方衍想再来,也没人给他开门接待他了。
裴浅酒的肚子愈发大了,距离临盆分娩也就半个月上下了。
她此时倚在榻上看书,两个小家伙跟裴经去练功了。
“主子。”蕙草在旁边伺候,“说起来,殿下有
段时间没寄家书了。”
裴浅酒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许是有重要公务耽搁了,毕竟殿下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皇上也真忍心在年前派殿下出去。”蕙草道,“如今殿下都赶不上小王子出世了。”
“你呀,胆子越来越大了,连皇上也敢埋怨。”裴浅酒无奈道。
蕙草小声嘀咕道:“本来等年后主子生了小王子,再派殿下去公办,多圆满啊。”
“殿下杀了怀阳侯,又捅出抚恤银大案,动了多少人的利益?若是不彻底平息此事,皇上也压不住两个多月的。”裴浅酒道,“只有将这一条利益链上的人的罪证都拿出来,才能堵他们的口。”
蕙草忙认错道:“小的愚笨,只是后宅这一亩三分地的事,险些误了殿下的大事。”
“虽然是回娘家过年,但该张罗的也得张罗。”裴浅酒道,“你替我去办吧。”
“好。”蕙草应道。
除夕这日,他们还是得先入宫赴宴。
今年还多了东奚国使团。
宫宴依然顺利平稳,没人在这个大喜日子去惹皇帝不高兴。
晚上回家后,裴浅酒把压岁钱给两个小家伙还有其他下人们分了之后,就先回院子休息了。有孕在身,精力确实容易疲乏。
府
上的下人们都感激得很,纷纷说三娘子出嫁了还给娘家下人分钱,真好。
然而这一晚裴浅酒却莫名其妙被噩梦惊醒了,醒来前最后的画面停留在一声“阿酒”上。
裴浅酒紧紧攥着念珠,微微颤抖:“殿下出事了。”
蕙草和裴云都匆匆进了里屋:“主子,怎么了?您受惊了?”
裴浅酒正欲开口,忽然腹中一阵剧痛,表情扭曲了一瞬:“嘶!快,快请沈嬷嬷!”
“你在这照看主子。”裴云迅速掠了出去,很快就把沈嬷嬷给架了过来。
沈嬷嬷也顾不上惊吓,连忙跑到床边看裴浅酒:“王妃这是要早产了,快去产房,还有命人备好热水。”
原本静谧的楚国公府瞬间运转忙碌起来,下人们有条不紊地进进出出,迅速烧好热水送去产房。
裴世奇和裴经站在产房外,两个面对千军万马也不退缩的将军,此时却紧张地手心出汗。
应娘和两个小家伙也来了,盼郎紧紧抓着摄图的手,也很担心。
沈嬷嬷同时还是经验丰富的稳婆,一手操持裴浅酒的分娩事宜。
“王妃您别怕,来,咬紧手帕。”沈嬷嬷叠了一块干净的手帕放在她嘴里,“用力,用力……”
裴浅酒咬紧手帕,满头大汗,
甚至青筋暴起。痛,太痛了,她满脑子只有这一个感觉。
“王妃再加把劲,已经看见脑袋了,王妃,用力……”沈嬷嬷把自己的手递给她抓着。
裴浅酒痛得意识模糊,隐约又听见一声“阿酒”,竟奇迹般地恢复了清醒,猛地用力生出了胎儿。
“生了,生了!”沈嬷嬷大喜,随即一惊,“不好,这是双胎,里面还有一个!王妃,千万不能睡啊!来人,快拿些吃的过来。王妃,趁还没发动,赶紧吃些东西补充体力。”
裴浅酒只觉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精疲力尽虚脱得很。听到沈嬷嬷的话,也只本能地张开嘴吃了一些粥。
外面,裴世奇几人听到了哭声,正激动地想进去看裴浅酒。被沈嬷嬷给拦在了外面:“王妃怀的是双胎,还请国公爷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