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浅酒故意去得晚一点,晾一晾这些反复无常的家伙。晏君知这么做会被说小家子气,可她又不是皇帝,就这么干了怎么着吧?
就在她闲逛的工夫,巧了,碰上同样在“闲逛”的楚王。
“臣见过皇后娘娘。”楚王忙道。
裴浅酒道:“六郎怎么这么外道?喊我二嫂就是。”
“是,二嫂。”楚王道。
裴浅酒问道:“你这是要去找皇上?”
楚王一脸尴尬,支支吾吾了一会。
裴浅酒恍然:“你是想跟皇上提你母妃的事?”
楚王脸一红,没想到这就被看穿了心思。
“二嫂慧眼如炬,小弟佩服。”楚王承认道,“之前见二兄繁忙,一直不知如何开口……”
这话说的,晏君知如今刚登基,岂不是更忙?
不过是托词。
裴浅酒也不说破:“这是皇上早就答应了你的,有什么不好意思开口的?”
楚王闻言激动道:“有二嫂这句话,小弟就放心了。”
“皇上此时在忙,你要是等不及,就先去接你母妃吧。”裴浅酒做主道。
楚王有些不敢置信:“我,我可以吗?”
裴浅酒笑道:“去吧。”
楚王拱了拱手,随即快步往冷宫赶去
。
这么多年下来,何氏早就被磨光了棱角,整个人如老尼入定一样。
“阿娘。”楚王欢喜喊道。
何氏睁眼回头:“六郎你又来看阿娘了。”
楚王摇摇头,郑重其事道:“阿娘,我是来接您出宫的。”
何氏一愣,摇头失笑:“六郎你说笑呢?”
“怪我。”楚王道,“之前怕让阿娘惊喜又失望,就没事先跟您说。如今皇上已经答应我接您出宫,往后您不用再在这冷宫受苦了。”
何氏恍惚了一下:“皇上真的同意了?”
“嗯。”楚王强调道,“皇后让我先来接您,等皇上忙完了,再禀报即可。”
何氏抓着他的手:“你还不曾同皇上禀报?不行,阿娘不能随你,不能落人口实。”
她是见惯了宫斗手段的,谁知道裴浅酒让楚王先来接她是好心,还是故意设套?
楚王哭笑不得:“阿娘您也太小心了,皇上和皇后不是那种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何氏摇摇头,“既然迟早都能出去,何必急于一时呢?”
楚王无奈,只能依着她了。
何氏温婉笑道:“你在这多陪阿娘一会也好。”
楚王就在她身边坐下。
另一边,裴浅酒
溜达着到了集英殿。
集英殿里,蛮族使团和东奚国使团坐立难安焦虑不已。
以往他们来这都是赴宴来的,可这次别说宴了,连个主事的人都没有。
接待他们的是个鸿胪寺的小官,鸿胪寺卿也好,少卿也罢,全都没有出面。
这冷板凳真是不能再冷了。
“这卫朝新帝真是小心眼,既然召见了我们,又这样晾着我们,忒小家子气。”蛮族正使抱怨道。
东奚国还是东方衍带队,闻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咱们败了呢?忍忍吧。”
“东方太子还真是经验丰富。”蛮族正使幽幽道。
东方衍都懒得跟他杠:“希望你见到卫朝新帝还能这么说。”
蛮族正使一噎。
谁不知道这位新帝的威名?
正等得焦急的时候,裴浅酒终于到了。
两国使团再次傻眼,怎么不是新帝来接见他们?
鸿胪寺卿只派人传他们去集英殿候命,却压根没跟他们说召见他们的是谁。
在裴浅酒出现之前,他们都以为是晏君知来见他们呢。心中甚至还过了好几遍怎么对付晏君知的方案,结果却来了个娘们?
“各位使者见到本宫似乎很惊讶?”裴浅酒在
主位坐下。
蛮族正使忍无可忍:“我们就算是战败国,卫朝也不用如此羞辱我们吧?既然不想见我们,又何必把我们召进宫来?还派个女人来羞辱我们!”
“放肆!”蕙草喝道,“皇上金口玉言与皇后娘娘二圣临朝,如今娘娘亲自接见你们,是你们的荣幸!”
东方衍眼皮一抖,心中愈发凝重。
蛮族正使嚷嚷道:“在我们草原,女人就是生孩子的,怎么配跟男人一起谈事?”
蕙草大怒,裴浅酒却抬手按住了她,她只得退后。
“这么说你们是不想谈了?”裴浅酒淡淡道,“来人,送客。”
蛮族正使傻眼了:“你不怕被你们皇帝怪罪吗?”
“本宫与皇上二圣临朝,此事全权由本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