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任凡受宠若惊道:“谢阁老记得下官籍贯?”
谢图南意味深长道:“我还知道你今年在京城过年,如今老家来信让你回去给你祖母祝寿。”
何任凡惊讶道:“确有此事。”
不仅仅是给老人祝寿,同时也让老人看看中了探花的孙子,高兴高兴。
只是他才递交的请假申请,怎么谢图南就知道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们是“双向奔赴”?
不仅他想毛遂自荐,谢图南也在考察能不能用他!
谢图南微微颔首道:“何时启程?”
“下官祖母寿辰在下月初八,故而定在初五启程。”何任凡道。
“坐船去?”谢图南问的很细。
何任凡点点头:“坐船南下至江陵,再沿江而上穿三峡而过。”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谢图南笑道,“只是我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何编修帮个忙。”
“谢阁老言重了,有什么吩咐但请示下。”何任凡道。
谢图南道:“我的好友曾给我带了一袋中峡的江水泡茶,这三峡中中峡的水泡茶是最佳的,你这次回去能否也为我带一袋来?”
“谢阁老放心,下官一定谨记此事。”何任凡应道。
“那就有劳了。”谢图南笑道,“待会留下用饭吧。”
何任凡忙道:“不了不了,谢阁老公务繁忙,下官就先告辞了。”
谢图南一天接见了那么多人,怎么可能专门留他用饭嘛?这话当然是客气客气,他要应下可就不知礼了。
谢图南手中有一个名单,都是他在考察之中准备用的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考验方法,托付何任凡办事自然也是一个考验。
不过这个考验拖得有点久,就先搁在一边。他先考察其他人,得到了结果之后便立即定下了人选,随后整理成册呈交晏君知过目。
晏君知道:“谢卿家还有什么难处么?”
谢图南忙道:“皇上对臣已经信任之极,臣唯有竭尽全力,再无要求。”
“你放手去干,有难处朕给你兜着。”晏君知鼓励道。
谢图南感激之余,也踌躇满志。遇上这样的伯乐,他若是还不能干出一番事业来,那也太对不起晏君知和自己了。
裴浅酒指出一点:“仅这两条新法实行,便要侵害许多人的利益,这对改革无疑是极大的阻力。”
晏君知冷哼道:“这些人历经几代或巧取豪夺、或横征暴敛占据了大
量良田,该吐出来了。以前没人追究他们,难不成就成合法的了么?朕倒要看看谁敢起头挑事,朕砍了他。”
裴浅酒道:“权贵士绅者众,你还能都砍完了?”
“阿酒既然提出来了,想必已有解决之法。”晏君知挑眉。
裴浅酒道:“来人,去把户部尚书王大人请来。”
在请人的空隙,裴浅酒继续道:“对于这些圈地之人,当有两法应对,大恶严惩,小恶诫之。并不是所有官吏都有能力大肆圈地,这群人在断了他们财路之余,也当另给财源以作家资。”
“阿酒的意思是,分化之?”晏君知了然。
“不错,虽然大恶权高,但毕竟少数,而所谓的小恶则是多数。只要将这批人笼络过来,那么大恶也就失去了根基,阻力可化解。”裴浅酒道。
说白了,就是走基层路线。官再大,要做事还得需要下面大大小小的官吏。如果这些人不听使唤,那就等于是被架空了。
“你请王恺过来,难不成是想提高这些人的俸禄?”晏君知皱眉,“人心不足啊,且升米恩斗米仇,贸然大肆提高俸禄,怕是会适得其反。”
“会赚钱,更要会花钱。”裴
浅酒侃侃而谈,“改革之事成功后,朝廷势必会大幅增收,这些钱与其堆积在国库中,倒不如用在刀刃上。而在提高他们俸禄的同时,也要以严刑峻法约束之。敢伸手就剁手,久而久之,这股不正之风也就清了。”
谢图南听完眼前一亮:“皇上,臣以为娘娘所言真是字字珠玑。若只用严刑峻法震慑之,则人人畏威而不怀德,日久必定会出乱子。唯有严刑峻法与高薪养廉双管齐下,才能有奇效。”
晏君知沉思片刻,说道:“既然如此,那高薪养廉之事就由阿酒全权负责吧。至于严刑峻法,交给朕。”
谢图南心说皇上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宠皇后,好人都让她做,坏人自己来做。
“谢卿家。”晏君知看向他。
谢图南忙道:“臣在。”
“关于高薪之事,你且不必透露。”晏君知叮嘱道。
谢图南当即明白,皇帝这是想先杀鸡儆猴一番,然后再提此事。正所谓打一棒子再给一枣子甜嘛。
“臣明白。”
等了一会,户部尚书王恺到了。
“臣见过皇上、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