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一心效忠元维尚的老臣,那个多年来一直想要让自己变得名正言顺的天盛皇帝,还有那么多心怀叵测的人,只怕都要坐不住了。
曹晔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用阿苑让整个天盛蠢蠢欲动,君臣离心,各自盘算,乃是战前大忌。
西昌这是想让天盛不攻自破,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阿苑呢?
被迫卷入这场混乱中的阿苑将会如何?
李璟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过分用力,把茶杯也捏碎了。
“殿下,你这是——”
殷浩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先处理李璟被瓷片刺破的手掌,还是先收拾他被茶水打湿的衣服。
李璟松开不住滴血的手,面无表情沉声道:“殷浩,传旨,无论何人,只要能打探出穿越伏羲山的其他路径,官升三级,赏金百两!”
殷浩怔了下,立刻道:“是!”
李璟抿紧了唇,狭路相逢勇者胜,天盛也好,西昌也罢,不管是谁,只要胆敢伤害阿苑,他都照打不误!
齐天盟山顶,黄昏日落,山色被染成了一片橘红。
计燃坐在山石上,俯视着山下,阳光逝去,穹苍灰暗,风吹草低,不知何处传来兽鸣,夹
杂着鸟叫风声混合成一缕苍凉的声韵。
计燃就那么静静坐着,由薄暮到黄昏,从黄昏到黑暗,直到兽群远去,声韵消失,也依然不想回去。
从救出师父到回齐天盟,这一路,他一直在杀人。
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见过的没见过的,也不知是师兄师弟还是师叔师伯,总之师父让他杀,他便都杀了。
最后师父却告诉他,所有的障碍已经清楚,他可以接任盟主了。
计燃方才明白过来,什么叛乱刺杀受伤都是师父故意纵容的,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清理门户。
师父要借这次叛乱帮他在齐天盟里立威,把那些反对他当盟主的人,把那些心怀叵测觊觎无情剑谱的人,一并都清理干净。
师父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他却从没问过他,想不想当这个盟主。
就像当年,他只关心他无情剑练的怎么样,从没问过他吃得饱不饱,穿的暖不暖一样。
计燃很想逃离齐天盟,想去找阿苑,他不想当什么盟主,只想当阿苑的跟班。
可师父传他武功,抚养他成人,为了他又不惜以身犯险,还受了内伤,他就这么走了,似乎很不应该。
星光从山下
缓缓升起,计燃的耳朵动了动,他似乎听到了鸽子拍打翅膀的声响,夜晚还会飞行的鸽子,他只见过一种。
闻香鸽!
天静宫的闻香鸽!
计燃立刻飞身跃起,冲鸽子飞来的方向冲了过去。
从闻香鸽腿上接下竹筒,迅速看完,计燃脸色大变,他立刻冲回齐天盟。
“师父,我要去天静宫!”
计燃见到何为第一句话,便让何为的脸沉了下来,等看完计燃呈上的字条后,更是眉头紧皱。
没想到曹晔那个狗东西竟然会直接去白马书院抢人,看来这帮家伙是半分也忍不住了,天静宫将来有的头疼了。
看了眼一脸担忧的计燃,何为板起脸沉声道:“这是天静宫自己的事,你少掺和。”
“阿苑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不管她。”计燃抿紧了唇,倔强地看着何为。
何为看着计燃,仿佛看到若干年前那个愚蠢固执的自己,不由一阵心塞,没好气道:“你当她是好朋友,她当你是打手,别犯蠢了,老老实实给我待在齐天盟,好好当你的盟主!”
计燃很不服气,“阿苑是真心拿我当朋友,她不是你说的那样。”
“是不是我比你清楚,傻小子,要
不是你有这身武功,对她忠心耿耿,你以为她会多看你一眼吗?就你这木木呆呆,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傻样,哪个姑娘会喜欢你?我告诉你,什么朋友知己都是假的,只有武功才永远不会背叛你。”何为恨不得戳破计燃的脑门,这个傻小子真是好骗的很。
计燃却道:“要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武功天下第一又有什么用?开心时没人分享,伤心时没人安慰,没人关心你好不好,更没人在意你的死活。与其这样活着,我宁愿被利用!”
何为愣住了,他看着第一次说了这么一大通话的计燃,忽然有些怀疑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教导到底是对是错。
但更多的是涌上心头的苍凉和孤独,以及旧伤疤被揭起来的痛楚。
曾几何时,他也像计燃一样单纯固执,可后来呢,事实证明他就是个傻瓜,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他只是不希望计燃再走他的老路,难道他错了吗?
“当初我就不该让你留下来保护那个臭丫头,天静宫的人最擅长蛊惑人心,我看你是被她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