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戚太皇侍点头道:“孤见你行事日益稳重,是可当宫中大任之材。最近皇帝有向孤提起,欲再册封一位妃侍,你若能得此位自是最好。孤已经向皇帝表明孤对你的喜欢,他若是有心采纳孤的意见,你便有很大机会。若是事成,你一定记住安心辅佐戚妃侍,与他共同进退。如此,孤便放心了。”
按理说,从戚太皇侍那里吃过了定心丸,徐意山应当是成竹在胸的,可他并不认为妃侍之位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这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洛帝对自己并不像外界所想的那么迷恋,反倒是好奇和探索之意更多一些。而且洛帝翻叶霍和慕清迤的牌子的次数也是不少的,可能也就比自己少两三次而已。但是他身边化雨和卫子俊整天都在幻想他在接受册封时的场景,理由是这些日子洛帝让他去得最勤。连叶霍都说感觉这次会是顾御侍再上一层,一些御侍和小侍也都闻风而动提前来祝贺他。
其实最近想巴结顾御侍的小侍真是不少,他爱理不理地见了几个,并没有什么能培养成手下的好苗子,令他失望得很。他想找的是和冷皇侍相似的人,最好相似程度能超过慕清迤,很可惜并没有。前来向他效忠的人俱是些空有姿容,却脑子简单的泛泛之辈,他怕收入手下会拖累自己,倒不如孤身作战了。
而在同级的御侍中,徐意山也就和叶霍的关系好一些,两人也完全不似外界所言的因争宠而争锋相对,大概是因为叶御侍本就没什么争风吃醋的心思,而且他们两个的心都不在洛帝身上,所以才会相安无事。
这日,当徐意山得知这次被册封为妃侍的人并不是自己,而是叶霍的时候,他居然并无遭受到太大打击的感觉,而是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一切,这令想看他笑话的人无不感到失望不已。
兰璇宫的正殿里,他平静地看着身着华丽的绛紫色长袍的叶御侍跪在地上,颤抖着手接过了金灿灿的圣旨和金印。叶霍脸上那颇真实的震惊的神色非常地感人,却丝毫不能影响到站在一旁的顾御侍。他仿佛在看一出好戏,这台戏的主角是一个爱穿紫衣的,身后有着黑亮马尾的年轻男人,而幕后的那个人则是一身龙袍,也许正在某个暗处漠然审视着一切。
“朕在想,你是不是在怨朕没有封你为妃侍,而是选了叶霍?”洛帝将他搂在怀里,手里握着朱笔正批阅奏章,闲下来时问了一句。
徐意山正坐在这九五之尊的腿上,一动也不敢动,更不敢拿眼睛去瞟奏折上的内容。之前有几次洛帝让他来御书房,都是在桌子上就把他给办了,他便再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乱看乱动了。此时听见男人的问话,他心里比平时还要紧张,思忖后才道:“叶御侍不仅入宫比臣下早几年,为人也处处周到,受封妃侍是理所应当的,臣下从未因此而心怀不甘。”
洛帝将朱笔停下,搁好,一脸正经地捏了他大腿一下:“说实话。”
“只要能陪在皇上身边,我是什么位分其实并不重要。但是……臣下也希望自己的身份能高一些,这样就不会再有人看不起我,这也是人之常情。”
“好一个人之常情,怪不得戚太皇侍那么喜欢你。他可是指名道姓地要朕赏你。”
“在心底,我从始自终都是您的人。自上次向你坦白以后,我便再也不会惟戚太皇侍差遣了。我若是有半分其他的心思,陛下您就杀了我吧!”
“又是杀了你,”男人放在他大腿上的手逐渐地不安分起来,“朕可舍不得。朕还想着以后封你为妃侍,给你的父亲加官进爵。再过几日,朕叫上你的家里人,一起在宫里用个午膳,如何?你也很久未曾见到顾侍郎了吧?”
“嗯啊……是……不要碰……那里……”徐意山的脸上晕染出了两片动人的红霞,他十分配合地弓着身子喘息:“皇上……您对我真……嗯……好——”他用力地将洛帝手腕处的明黄色布料抓扯出了一道一道沟壑似的皱褶,以此来掩饰他此时内心十足的恐慌。他再清楚不过男人这是在试探他,自己若是在和顾家人用膳时露馅了,必死无疑。
可是,顾思书的家人,他真的一个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