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殇昔拍了拍茗碎的后背,让她起身,随后凰殇昔便不动声色地走到东陵玖身旁。
尽量压低声音:“皇沾燊在紫荆帝心中的地位怎样?”
东陵玖好笑地扬起眉,对凰殇昔这般直呼他国皇子并没有感到半分不妥,眉宇之间一片了然之色,颇为诚实地答道:“不轻不重,但却是比皇倾萧的地位高。”
凰殇昔挑眉,点点头,又问道:“那如果今天皇沾燊不能活着,你觉得紫荆帝会有什么反应?”
“皇帝的心思本王可不敢轻易揣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紫荆帝一定会派人来龙鳞要交代,而紫荆太子回去之后,日子不会好过。”
言毕,他带着邪邪的笑,不怀好意地盯向凰殇昔,不出所料,她的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他也确定了一件事,皇倾萧在凰殇昔心中的位置并不一般,甚至极高。
她不语,沉默中,好似在沉吟某件事。
在皇沾燊的话音落下之时,皇倾萧再也忍不住怒斥,“住嘴!他可是龙鳞皇,你如此放肆,莫不是嫌命长?对一国皇帝不敬,如果龙鳞皇要追究起责任,你就以为父皇能护得住你?”
皇倾萧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阴沉,黑得能与夜空的颜色相媲美,他从来没有试过说这么重的话,也从来没有尝试过摆出这副脸色。
皇沾燊一愣,顿时闭了嘴,心有不甘地把瞪视从东陵梵湮身上收回,放至皇倾萧处。
见皇沾燊不再反驳,皇倾萧的脸色才有那么一点缓和,调节一下心绪,转眸看向一旁看戏般的东陵梵湮。
躬身,声线中是满满的尊敬之意:“龙鳞皇,本太子的二皇弟未见过世面,冒犯了龙鳞皇,本太子在此替他向你道歉,还望龙鳞皇大人不计小人过。”
东
陵梵湮目光阴森,方才说上两句,不过是想看看这两兄弟的情谊到底有多深,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从来都是处在高位上,睥睨一群演戏的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要演的那出戏,而现下,看了这么久,他也到时候收心了。
只不过,某个人越不想说话,作为那个尊贵的看戏之人,却不想她这般闲着。
东陵梵湮将视线幽幽地转向一脸深沉的凰殇昔,唇畔噙起一抹笑意,但这笑,却不达眼底,透着一股森冷。
“既然主角是朕的皇后,那皇后,朕把这件事交由你处理可好?”
凰殇昔低首沉思着,并没有注意到东陵梵湮说什么了。
直到东陵玖用手肘微不可见地撞了撞凰殇昔的手臂,她才收回心,慢慢抬起脸,目光有些迷惑,显然是没把东陵梵湮的话听进去。
东陵梵湮冷哧,男子磁性的声线中略带他特有的讥讽,“皇后怎么看?”
该死的男人,又把她推上风口浪尖,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让她死?
凰殇昔眼角忽然痉挛了一下,但到底是明白东陵梵湮的意思了,没有立即回话,反而是挪向了皇倾萧和皇沾燊。
皇倾萧也是定定地望着凰殇昔,四目相对,两人一直注视着彼此,她发现,他虽没有说话,可是目光却透着一股……恳求?
求她什么?饶过皇沾燊?就这么便宜了他?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暗沉,深不见底,然而对皇沾燊,只是一眼扫过。
嘴角抽了抽,硬是逼自己给出一个副难为情且伤心欲绝的表情,哀怨地凝着东陵梵湮。
就连语气都是十足的软弱,“皇上,臣妾一个深宫中的女人,怎懂这些呢?哪像皇上,所以这种事臣妾做不了主,而且臣妾哪有这个资
格,皇上想怎样,臣妾全凭皇上吩咐,对皇上的决定绝无二意。”
东陵梵湮负手身后,饶有兴趣地斜睨凰殇昔,目中的精光愈甚,随而转瞬即逝,满脸玩味。
“可是朕就给你这个资格呢?”
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他将她先前说的话抛到九霄云外。
凰殇昔无语,唇角微抽,她可以肯定,东陵梵湮打定主意要她来管这事,她已经被推到风尖口之上,现在看她怎么表现罢了。
是生是死,只看她的抉择。
她抿了抿唇,没想到到最后居然是要她来主导她演奏的一出戏码,“皇上这么说,那就是没有回转的余地,皇上非要臣妾来定了?”
东陵梵湮平静嘲讽,平平淡淡道:“皇后的事,自然皇后管。”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臣妾只好依陛下的意示去做了。”眼中一道亮光闪过,又看了看皇倾萧,“紫荆二皇子此罪行,觊觎本宫,皇上虽不明说,但论罪当诛!”
此话一出,皇倾萧震惊了,皇沾燊与东陵玖也都震惊得回不了神,只是东陵梵湮是淡漠地睨着,看着凰殇昔演戏,一副置身事外,丝毫不在意结果的神情。
但是凰殇昔的下一句话,倒是让方才反应极大的人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