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失言,不该这样对大哥说话。”
看着一瞬间就收起了满身戾气的次子,顾亮居然在这个儿子的身上闻到了危险的味道,微眯着的眼睛里腾起了不易觉察的警惕和严厉,“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在你的心里对你大哥,对我有着这么多的怨恨;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不公平?是不是觉得我们所有人都亏待了你?”
“儿子不敢!”
“不敢?哼哼!我看你是敢的很!”顾亮怒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
过书桌,站定在顾慎面前,“我还以为江琴是因为心胸狭隘这才对你大哥大嫂积怨颇深,现在看来,江琴变成现在这幅样子多少也跟你有点关系吧;如果不是你在心里怨怼着我们,江琴怎么敢对娇娇一再出手?那个毒妇就算是再恶毒,也不过是个女人,如果在她的背后没有人替她撑腰,她敢一再做出这些荒唐的事吗?”
顾慎心头大骇,不敢相信他不过是抱怨了几句话,就被父亲一眼看穿他的心思,当场就将他这些年来一直积压在心头的不满戳穿。
看着生气的父亲,顾慎不敢再叫嚣,赶紧转过头就朝着大哥求救:“大哥,刚才我也是鬼迷心窍这才说了那些不知轻重的话,还请大哥相信我,我绝对不敢在心里怨恨大哥你的;爹,儿子是个什么人难道你不清楚吗?我知道自己资质平庸,知道自己不成器,所以才会对言轩寄予厚望,我也是忽然听到你说要将言轩送回常州,这才迷了心窍说了那些不着调的话,还请父亲你能够原谅儿子的鲁莽,以后儿子再也不敢了。”
顾亮沉浮在这官场上多年,又曾经历过东宫之变,这些年来,曾经跟他一同为官的同窗好友都没有他混迹的这般好,由此可见,顾亮的本事绝对非常人能够企及;多年宦海生涯让他一双眼睛早就被炼的洞若观火,在他身边生活的人,不管是当官的同僚还是身边的子嗣,他们究竟是个什么秉性的人他几乎都能一眼看穿。
以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次子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可是今晚这件事,他觉得自己多年来的判断出现了错误;这个次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恐怕从今日之后,他才能重新作出判断。
看着着急解释的二弟,顾谨心中十分不忍,毕竟是从小照顾到大的亲弟弟,他最不愿意看见的就是弟弟受到丝毫的委屈和难过。
所以
,顾谨几乎没有多做思考,上前就将顾慎从地上搀扶起来,跟着开口向父亲求情道:“爹,阿慎应该不是有意冲撞我的,正如他所说那般,他只是过分担心言轩,这才出言无状,还请爹爹你能够息怒,不要吓着了阿慎。”
听见顾谨为自己求情,顾慎心里的怨毒更深,可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很清楚在父亲的眼里,他比不上他的这个大哥,眼下既然这个人愿意冲好人救他,那他就给他这个机会。
顾亮瞅着将次子搀扶起来的长子,见次子脸上虽然带着懊悔和恭敬,可是那眼角与眉梢处却露出了不屑和阴狠,看着这样的次子,顾亮的心里已经有了底;同时也忍不住在心里发出冷笑。
他从我想过,养了三十几年的儿子,本以为是个软脚虾,没想到却是个躲在暗处的豺狼,今晚,他还真是大开眼界,收获颇多。
“行了,看在你大哥求情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这次,下回不准你再对你大哥说出这种不知轻重的话。”
顾慎赶紧应道:“是,儿子记住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看着再次露出恭敬之色的次子,顾亮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继续道:“将言轩送走的事,你当真不愿意?”
“不!儿子都听父亲的安排,儿子知道,您这么做都是为了言轩好,是我刚才拎不清楚,这才误会了父亲和大哥。”
说着,顾慎就再次朝着顾谨行礼,满腔的愧疚:“大哥,请你千万不要跟我一般见识,生我的气。”
顾谨素来疼爱纵容顾慎,又怎么可能真的跟他动气。
“阿慎,大哥没有生气,只要你能领会父亲的一番苦心,那就好。”
书房里,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很快就再次被兄友弟恭的一幕所代替,看着这一幕,顾亮若有所思的摸向自己的胡须,审视的眼神,悄无声息的落在顾慎的身上。
他这个儿子,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