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在顾言雯醒来后,知道昨日祖父亲自下令要将她送出京城,安置到只有姑子居住的庵堂里时,立刻就在恒光院里大闹了一场。
最后还是顾慎不忍看见刚刚醒来的女儿受此打击,跪在春晖园外求了老太爷,才让老太爷松口,让顾言雯养好身上的伤后再离开。
顾言熙被罚在祠堂里面壁,在知道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三天后从祠堂里出来,回到芙蓉院的时候。
彼时,芙蓉院被珞梅打理的还算妥帖,看着被罚三日明显疲惫消瘦的姑娘,一面心疼的伺候着姑娘沐浴驱寒,一面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的汇报给她听。
“姑娘的顾虑一点也没错,大姑娘刚刚醒来就不安生,不顾受伤病弱之躯,冲到了芙蓉院,指天发誓大喊姑娘你根本就没有跪祠堂,而是偷偷躲在院子里偷懒,那场动静闹的,连夫人都惊动了。”
“娘也来了吗?”
“夫人自然是来了。”想起当日之事,珞梅就气鼓鼓道:“大姑娘简直就是发了疯,什么胡话都敢往外说,就连在夫人面前也敢乱造次,说夫人阳奉阴违,舍不得女儿受苦,就表面上应付着老太爷,实则是将姑娘你藏在芙蓉院里享福;当时无论夫人怎么解释,她都不肯相信,一口咬定姑娘你就在院子里,还架起架势想要硬闯,最后还是大公子与二公子及时出现,这才阻止了她发疯。”
“二公子在府里的脾气向来很好,也难得当众发了火,斥责大公子没有管束好亲妹,敢冲撞夫人,还对大姑娘放言,她要是再敢无理取闹,不用去请示祖父,他就直接派人立刻将她送出府,从今往后再也不让她踏进顾府一步。”
“许是二公子难得亮出脾气,这才镇住了发疯的大姑娘,大公子也被二公子
教训的面红耳赤,最后半抱半拖着大姑娘,灰溜溜的回了恒光院。总之这件事闹的,全府上下的人几乎都伸长了脖子看,大家伙都在背后说,恒光院的脸面算是彻底被大姑娘和江氏给丢尽了,这母女俩,一个比一个能折腾,简直就是恨不能将顾府拆散了才肯罢休。”
顾言熙倒是没料到这件事还惊动了兄长,以兄长护短的脾气,在知道她被顾言雯害,能忍着没对她动手,都算是客气的。
顾言熙捧起一捧清水,看着清澈的水面,问:“那事后大哥呢?又忙去了?”
“期间二公子回来了几趟,他知道夫人因为姑娘你被罚的事心情不好,就多陪着夫人用了几次膳,夫人有二公子陪着,心情也明显好了一些;只是二公子事忙,这不,还没等到姑娘你出来,就又被宫里来人叫进宫了,这一走,怕是没个几日再难有机会回来。”
顾言熙知道兄长志向远大,也知道兄长如今这么努力,也是想要证明,他不依靠祖父也能凭着自己的实力闯出一片天地;所以,就算兄长没有太多时间回来陪着她,她也不会真的生气。
她只是为兄长的婚姻大事担心,如今李柔、李谦兄妹已经被抓住,以他们做出来的丑事来看,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唐馨与大哥的姻缘应该不会再遭到破坏,可是,唐馨这边的问题解决了,宫里婳宜公主的问题却比较头疼。
上辈子若不是大哥早亡,恐怕以婳宜公主执着的性格,是一定会想办法嫁给大哥的;如今,她重生回来,一定会想尽办法让家人避祸,到时候她的亲人们都健在,大哥该怎么挡住婳宜公主这等身份尊贵之人的追求?
婳宜公主是当今天子最疼爱的女儿,若天子一道圣旨降下来,直接让大哥当了婳宜公主的驸
马,岂不是又切断了大哥与唐馨之间的姻缘?
想到这些,顾言熙就觉得头疼欲裂。
将捧在手中的水洒掉,没好气的拍打着水面,任由水花四溅,击打在她的脸上。
珞梅被顾言熙突然做出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忙上来抓住她的手阻止,“姑娘可别闹,万一伤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顾言熙无奈一笑,看着一脸紧张担心的珞梅,这丫头,还真将她当成泥人捏的了,只是被水花打几下脸,根本都不怎么疼,她却这般严肃。
“好好好,我不闹了,洗的差不多了,我起来吧,这三天我在祠堂里罚跪,母亲应该是最忧心的,我该去跟母亲请个安才对。”
珞梅听了顾言熙的吩咐,忙拿了干净的大毛巾将从浴桶中走出来的姑娘裹住,然后细细的擦拭着那沾着水汽的肌肤,动作麻利又认真。
待顾言熙从水房里走出来,林氏一早就来了。
整整三天都没看到心爱的女儿这对林氏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尤其是在想到女儿被罚在祠堂里受苦,林氏的整颗心就像是被放在烈火上煎炸一样,每天都掰着指头一点一点的数着过去的时辰,恨不能光阴能走在再快一点。
眼下,好不容易等到女儿三日受罚期限过去,林氏又怎么会在夕云院里坐的住?自然是早早就来了;只是听说女儿在沐浴,这才耐着心的在外面等着。
“娘亲怎么来了?女儿本想着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