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熙知道自己昏睡了许久,一直都是模模糊糊的,总是觉得身边有不少人在晃动,在说话。
就在她快要醒来的时候,听见了身边之人的对话。
“文大夫,娇娇这都昏沉了一天了,为何还不见她醒来?还有她这体温,虽然吃了药降了些,但还是有些高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病的很严重?”
“夫人无须担心,以老夫的医术来看,三姑娘这场昏沉的确是有些怪异,只是老夫已经仔仔细细的检查过,三姑娘的身体似乎并无大碍;或许是前几天太过劳累所致,至于她这过高的体温,老夫至今还有些疑惑需要慢慢弄明白,想必过两天三姑娘的身体状况就能给老夫一个答案。但老夫可以在这里保证,三姑娘眼下并无大碍,只要好生歇着,就会好。”
林氏听着文大夫的话自然是相信的,娇娇自小有个头疼脑热就是文大夫来府中诊治,既然他说娇娇眼下无碍,那就真的是无碍的;只是这个孩子瞧着如此虚弱,难道真的是那三天的罚跪折磨了这孩子的身体?
想到这里,林氏就忍不住偷偷地抹眼泪。
罚跪是老太爷罚的,她又不能说什么,眼下看着她可怜的孩子在这里受苦,她除了掉眼泪,还真是什么都做不了。
顾言朝也一直守在母亲和小妹的身边,同样看着床上昏睡的小妹,不忍母亲这般伤心,就也宽慰着:“娘,你就别再哭了,若是娇娇醒来,看着你红肿的眼睛,怕是会自责;要不你先回夕云院,娇娇这里交给我,我来照看她如何?”
听着长子的宽慰,林氏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抬起头看向已经能独当一面的爱子,“你不是只有半天的休息时间吗?眼
下你待在府中的时间已经拖了这么久,会不会耽误你的差事?”
“娘你不用担心我,宫里的事我已经派人交代了唐峰,他会替我处理好,若是皇上问起来,他也知道该怎么回答。眼下娇娇昏睡着,你就算是撵我进宫当差,恐怕这差事我也当的三心二意,还不如留在府里等着娇娇醒来后再回去呢。”
顾言朝没有跟林氏说完完全的实话,其实他留在府中,除了担心娇娇的身体之外,他还在等她醒来,询问她在昏沉之前在他耳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那些话让他不得不介意,就像一根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上,他也曾劝说自己,那些古怪的话可能是娇娇病狠了随口胡说的,但是,娇娇脸上悲伤地神情,还有她就算是闭着眼睛也掉下来的眼泪却是叫他十分在意。
一个人,该是有多伤心,才会露出那般绝望而又伤痛的神色;他的妹妹一定是知道什么,而她知道的那些事,绝对是最令人惊心的东西。
就这样,大致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后的时间,在顾言熙彻底醒来,已经是半夜。
守在她床边的人,竟然是自家大哥。
看着一身磊落之风端正的坐在床头的大哥,顾言熙精神尚可的轻笑。
顾言朝自然也看见顾言熙醒过来,见这丫头一醒来就冲着自己傻笑,顾言朝的心就像是被泡在了盛满了泉水的坛子里,整个人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熨帖。
“还知道笑?你这丫头,现在真的是越来越会吓唬人,好端端的突然之间沉睡不醒,你知不知道你把我、把爹娘还有祖父都吓坏了。”
顾言熙这才想到自家父母与祖父,忙开口问:“他们呢?”
“这么晚了,自然是让他们下去休息了,我留下来陪你
。”说着,顾言朝就将顾言熙扶坐起来,拿着一个靠枕点在她的腰后,还贴心的为她拉了拉锦被将她盖好,同时端来一杯温水,一口一口的喂给顾言熙喝:“你刚醒来先喝点水,等会儿再让下人将温在小炉子上的粥端来吃一些然后再吃药,空腹吃药会伤胃。”
看着贴心照顾自己的大哥,顾言熙自然是什么都依着他的。
在被喂了好几口水后,她这才觉得干涩的嗓子舒服了一些,这才有精力询问自己的情况:“大哥,我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吗?”顾言朝再次坐到顾言熙的床头,看着小脸依旧有些雪白的小妹,眼睛里尽是疼惜:“你好端端的突然之间极度虚弱,身体虽然发烫可却没有发热,还一个劲儿的说胡话,就连文大夫来后看过,也一时之间不能完全确诊,只能开了药让你先将体温降下来,还要继续观察你两天才能知道你到底怎么了。”
“娇娇,你告诉大哥,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头晕吗?还难受吗?”
看着担心自己的大哥,顾言熙笑着摇头:“我觉得自己好多了,只是有些冷。”
“冷?”顾言朝扫了一圈房中,这房中烧了地龙,他坐在这里都觉得有些发热,可是自家小妹却言冷,难道是开始发热了?
顾言朝不敢怠慢,忙伸手去摸顾言熙的额头,发现那额头的问题既不冰凉也不发烫,好像跟自己差不多;这就奇怪了,既然不是发热,到底是什么能让她觉得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