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朝知道珞梅的这番安排是极妥当的。
母亲素来身体娇弱,的确是不能轻易沾染这痘疫,所以在交代了珞梅两声后,顾言朝就快步走出房间。
赶巧,他刚出门,就碰见了匆匆而来的父母。
看着几乎是被父亲搀扶在怀中的母亲,顾言朝的心里就是一痛,娇娇是母亲的命,若是知道她可能得了痘疫,这对母亲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可是眼下,只能说实话。
林氏看见突然出现在女儿院中的儿子,眼泪就忍不住的往下掉:“阿朝,你妹妹她、你妹妹她……”
听着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顾言朝赶紧将她从父亲的怀中接过来,然后屏退四周,拦住欲要冲进房中的父亲,表情严肃道:“爹,娘,我们先去偏房,儿子有话要对你们说。”
“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话?我要先去看看娇娇,刚才小葵哭的那般厉害,我担心娇娇她……”说着,林氏就要推开儿子的搀扶,往女儿的房中冲。
还是顾谨察觉到儿子的异样,赶紧将妻子紧紧地抱在怀中,低声劝说着:“怡香,这个时候别冲动,大夫马上就来了,这个时候阿朝将咱们拦下来可能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说,咱们先去偏房,听他把话说了好不好?”
林氏依偎在丈夫的怀中,真的是哭成了泪人,此刻她只想陪伴在女儿的身边,可是身边的人都拦着她,她也只能忍着先照办。
就这样,他们来到了早就点上了灯火的偏房,待房门合上,不等顾言朝主动开口,顾谨就先开口问:“阿朝,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是不是关于娇娇的?”
一听这话,林氏就竖起了耳朵,同样急切的看向顾言朝。
顾言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重,看着父母:“爹,
娘,接下来儿子要说的这些话你们听了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慌乱。刚才,儿子近身看了下娇娇,发现她、她……”
“她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呀!”林氏急的直跺脚。
顾言朝道:“在娇娇的脖子上长了水痘,而且已经有好几个了。”
此话一出,对林氏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她怎么都没想到,她的女儿会得上这种要人性命的病,当场就一口气没喘上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顾谨将怀中晕过去的夫人紧紧抱住,连声呼喊着:“怡香,怡香,怡香……”
顾言朝也被吓了一跳,忙快步上前扶着母亲:“娘、娘怎么了?娘……”
顾谨毕竟见过各种风浪,虽说被突然晕倒的妻子吓了一跳,可很快就反应过来,将妻子抱起放在一边的小床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水,总算是将昏过去的林氏救醒。
林氏一醒来,顿时就大哭起来,“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的孩子为什么会得痘疫?夫君,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是不是?我要去见娇娇,我要去见她……”
看着哭的满脸是泪的妻子,顾谨也是心疼,抱紧了妻子就轻声宽慰着她,同时抬起头看向一脸焦灼之色的儿子:“你确定了吗?确定娇娇的身上长了水痘?”
顾言朝不敢瞒着,说:“虽还未被大夫确诊,但是儿子以前在宫里当差的时候,见过得了痘疫的老宫女,她们身上长的痘子长的跟娇娇脖子上的很像;只是娇娇脖子上的水痘还没长大,并不是很明显;爹,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慌,痘疫有极大地传染性,明天就过年了,府中现在出现了痘疫,若是消息传出去一定会闹的人心惶惶,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两天娇娇接
触过的人和东西全部都隔离起来,控制住芙蓉院上下;至于娘亲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见娇娇,娘亲身体弱,是最容易被传染的那类人。”
听到儿子的这番话,林氏立刻不愿意了:“我不!我要陪着我的孩子,我要陪着她,夫君,娇娇长这么大,就算是有个头疼脑热我都会日夜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安慰她,眼下她遇到这么大的灾祸,身为母亲我不能抛下我们的孩子不管;再说了,昨天我也见过娇娇,也许我已经被传染上了,我不怕的,你就让我去陪着咱们的女儿吧。”
“怡香,这个时候不准你胡说,此刻,全府上下必须听我的命令。”
看着一心都扑到女儿身上的妻子,顾谨不得不板着脸色,道:“如果有人敢无视我令,那就别怪我以顾家家法重罚。”
听到丈夫这么说,林氏的心都像是被人捏碎了;她知道丈夫的这番话是为了她好,可是他根本就体会不到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她的孩子病重卧床,却要她避而不见,这要她如何能做到?
顾言朝看出母亲脸上的悲戚之色,也十分不忍,蹲下身来就安慰着母亲:“娘,你别担心,娇娇的情况发现的早,应该不会有大碍,眼下,我们要做的是先确定娇娇得的是不是痘疫,其次,是做好隔离与预防。娘亲你也知道,这痘疫传染起来很厉害,如果咱们顾府有了这个瘟疫,这对顾家和对京城来说,都是一场灾难。我可是听说过的,一场痘疫真正蔓延起来,能让一座富饶的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