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言熙在暮然山庄得到关于长公主被逐出京城的消息时,已经是三日之后的事。
这日,她正舒服的泡在温泉里享受着小葵的伺候,身边的珞梅一边将瓣瓣花瓣投入泉水中,一边细细的将刚从赤风那边得到的消息告知给姑娘。
“谁能想到呢,真是世事无常,以前在京城里几乎是能呼风唤雨的温宪长公主居然遭到了皇上的厌弃,不仅同意了叶驸马剃度出家的奏折,还将长公主撵出了京城,贬到了偏远的西南地界;听说那西南多毒虫鼠蚁,长公主千金之躯,又刚刚承受丧子之痛,如何能撑到西南?皇上这么做,不是逼着她去死吗?”
听着珞梅的话,小葵也忍不住跟着插了一嘴,道:“都说这出生在帝王之家的人都是心狠的人,想想当年皇上发动的那次逼宫,他可是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气死呢,这样的人,处置一个只有血缘关系且只会惹祸的公主,更是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事。”
虽说小葵说的是实话,但,这番话不免说的有些太直白,太大逆不道,顾言熙考虑的全面,立刻出声阻止道:“这种在背后编排天子的话,以后尽量不要再提起,除非你是不想活了。”
小葵看着姑娘投过来的严厉眼神,赶紧低头应是。
顾言熙又道:“虽说人们常讲自古无情帝王家,可是这番话也不免有失偏颇,据我所知,当年昭文太子就是个很温和的人,不仅对太子妃一往情深,而且对手足也是颇为照顾,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是无情之人?”
珞梅道:“是啊,奴婢也听说过昭文太子的名号,说他是个性情十分谦和的东宫储君,只可惜,却英年早逝,要人扼腕。”
顾言熙道:“当年的
那次逼宫,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原本高高在上的人被小人袭击,从云端跌入泥泞,而原本在泥泞中攀爬的卑鄙小人,则是踩着无数人无辜的尸骨狠心的往上爬,站到了本就不属于她的位置上。要我看来,这温宪长公主有今天这样的下场,纯属她自己罪有应得,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出卖,她不会落到今天这种子死夫离的下场,这些年来,她看似富贵荣华、拥有一切,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过的到底是幸福还是如履薄冰。而今,连皇上都对她生出了厌弃之心,折腾一场,最后竟然变成了一场空,这其中滋味,恐怕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明白了。”
珞梅道:“说来那叶驸马也是可惜了,那样一个芝兰玉树的人,白白被温宪长公主蹉跎了这么些年,如今,只能选择出家当和尚,实在是要人对他心疼的很啊。”
小葵再次开口,说:“可不是,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叶驸马是在公主府中韬光养晦,与长公主殿下过着琴瑟和鸣的幸福日子;今日才知道,原来这叶驸马早就跟长公主貌合神离,一早就在府中代发修行;温宪长公主好颜面,担心传出这种事会让京城里的人耻笑她,所以就一直隐瞒着这件事;没想到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将所有的丑事都败露了。只是,奴婢想不明白,叶驸马当年跟长公主殿下也是一对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为何有一天他们会走到这般境地?”
别说是小葵想不明白,就连顾言熙也想不明白,看来,在她的身边,也只有封亦辰能够回答她的问题了。
就在顾言熙舒服的靠在泉水中闭目养神的时候,伺候在外面的丫鬟快步走了进来,跪在湿漉漉的岸
边,通传道:“姑娘,京城顾府来人了。”
正闭着眼睛的顾言熙忽然听到这话,立刻睁开了眼睛,满转过身看向那丫鬟,“顾府来人了?是谁?”
丫鬟回话道:“是顾府的二姑娘,二姑娘听说姑娘的痘疫已经得到了控制,便请示了府中的大夫人,要来暮然山庄陪伴三姑娘;大夫人考虑到姑娘同二姑娘的感情深厚,就同意了二姑娘的请求;眼下,二姑娘已经在姑娘你的小院中等你了。”
二姐姐?她怎么会来?!
顾言熙的脸上立刻露出欢喜的笑容,一张小脸也因为激动而变的粉扑扑的。
看着自家姑娘难得露出这般开怀的笑容,珞梅也跟着开心说道:“还是二姑娘跟姑娘的感情深,想必是姑娘写给家里的信已经收到了,二姑娘十分想念姑娘,这才主动前来;这下好了,有二姑娘陪伴着姑娘,姑娘在这里的日子就过的更加开心了。”
“不错,二姐姐对我,向来都是很好的。”顾言熙赶紧从温泉池子里站起来,快步来到岸边要小葵和珞梅伺候着她穿衣,多日不见二姐姐,她真的是挂念的紧。
顾言玲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疯狂到这般地步,居然连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不顾,追着顾言熙来到了暮然山庄。
但是她知道,她这么做心里是绝对不后悔的;因为这段时间她一人在府中,只要一想到自己喜欢的男人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她就寝食难安,尤其是在来到暮然山庄后,看着这座美的晃似不是人间景致的庄子,她的心里更是吃味不已。
真不愧是祖父最疼爱的孙女,如此精致绝伦的庄子,说给顾言熙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