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当一盏盏烛火慢慢被点亮,小小的李家村如静逸的世外桃源一般,被小小冉冉的灯火照成了一片暖色。
不管是在田间劳作的男人,还是在外面游玩的孩童,都在饭香飘起的时候,随着家中妇人的一声招呼,笑的心满意足的跨进了自家的院子。
其乐融融的画面跟村中朴实简单的幸福融合在一起,美妙的勾勒出一幅幅让人心动的简单生活。
可这份简单的生活,此刻却是不属于李大牛家。
李大牛一家在村子里本就过的不是很富裕,眼下李大牛又被人害死了,白日这成了寡妇的小妇人还跑到城里污蔑文家医馆,没想到她这点小心思居然会被有心人一眼看穿,当场就被闹的差点被送官,眼下李家村上下的人都知道,这死了男人的李寡妇是个黑心的。
原本还对李寡妇有几分同情的淳朴村民们眼下再提起李寡妇时都不约而同的露出了鄙夷之色,其实,也不能怪大家在这个时候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李寡妇;只因对这世代耕农的村民们来说,本分老实的思想早就刻进了骨子里,所以村子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这样卑劣无耻的妇人,自然是会被人从头骂到脚,恨不能在冲上去吐上两口吐沫。
所以,当夜色降临后,失去了李大牛的李寡妇家里并没有传出熟悉的饭菜香,就连灶火都是冰的,只有在一个用泥培垒成的土房里亮着一盏豆大的油灯。
李宝儿今年只有四五岁般大,许是智力有些问题,所以至今都不太会说话,只有在饿的时候才会发出啊啊的声音,在难受的时候再哭啼上几嗓子。
眼下,早已到了饭点,李宝儿自然是早就饿的饥肠辘辘,他从土炕上爬下来想要去灶火找点吃的,可是又见外面那么黑就
怯步;只能揉着快要饿扁的肚子来到睡在炕上一动不动的母亲身边,轻轻地推了推她,发出往日饿了之后,才会发出的啊啊声。
听到李宝儿的声音,李寡妇终于睁开了眼睛。而那双眼睛此刻在昏黄的灯火下居然被照的亮的渗人,就像是即将出笼捕猎的野兽,贪婪的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啊、啊……”
李宝儿再次发出声音,轻轻地推着母亲。
李寡妇终于从土炕上坐起来,披散着头发的她看上去略显狼狈,可是一张脸却是始终都是雪白的,瞧上去像是一个没有血气的病人。
李寡妇知道李宝儿这是饿了,但是想到灶房里没剩多少的粮食和柴火,她也没什么心思去做饭;于是,就将挂在头顶上的一个竹篮拿下来,从里面翻出来两个馍干,递到李宝儿的手中,说:“吃点这个垫垫肚子,眼下你爹已经没了,咱们娘俩也不知将来会有个什么着落,这个时候娘也没心情去做饭,你就先应付一下。”
李宝儿用手接过母亲递过来的馍干,眼睛呆呆的看着手中硬邦邦的白面膜,知道这顿饭跟他往日吃的冒着热气的饭有些不太一样。
李宝儿的智力虽然有些问题,但并非是真正的傻,他当然清楚这干巴巴的馍干并不好吃。
于是,小孩子任性的那股劲儿就升了起来,忽然朝着李寡妇大叫了几声后,就将手中的馍干丢在地上,还用力的用脏乎乎的赤脚在上面踩了踩。
看见李宝儿的这个动作,李寡妇的眼瞳骤然一缩,心底一直压抑的那根导火索在此刻瞬间被点燃,她就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忽然瞪大了眼睛,扬起手臂就朝着李宝儿的脸上狠狠地扇过去。
‘啪’的一声响起。
李宝儿就被这一巴掌狠狠地摔在
地上小孩子皮肉娇嫩,哪里能承受得住李寡妇这尽全力的一打,当场就把李宝儿打的满嘴窜血。
李宝儿可是李大牛家唯一的孩子,李大牛生前对这个不会说话的儿子可是很疼爱的,几乎从未对他动过手,所以,当李宝儿被李寡妇这一巴掌打倒在地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几乎是在停顿了几息之后,这才意识到脸上和嘴巴里的疼痛,顿时就哇哇大哭起来。
听到李宝儿的哭声,李寡妇睁大的眼睛里都充实着血丝,此时的她,哪里像个疼爱孩子的慈母,更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凶兽,朝着李宝儿大吼大骂道:“哭哭哭!你就知道哭!我告诉你,你现在死了爹了,家里穷的都快要揭不开锅了,你这个傻子居然还敢在这个时候浪费粮食?你信不信等没饭吃的时候,我将你卖了换粮!”
李宝儿看着色厉内荏的母亲,吓的整个人都在颤抖,所以哭声更比先才凄厉响亮许多。
李寡妇本就心烦气躁,想到白天还帮她的村民们到了傍晚就对着她住的院子开始指指点点,她的心里就更加恼火。
一个干惯农活的村妇手脚自然也是麻利的,只见她用手臂撑着就从床上跳下来,来到李宝儿面前,就将这个被吓住的孩子提起来,用食指戳着他的头,继续教训着:“还不赶快给老娘闭嘴,再哭下去,就把你丢到后山喂狼。”
李宝儿能听懂‘狼’这个字,以前李大牛活着的时候喜欢抱着李宝儿给他讲故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