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唐峰道:“这两年间,关于婳宜公主倾心你的消息一直络绎不绝,尤其是在这段时间里,更有甚嚣尘上之势,我见你也没有站出来反驳,就以为你也是喜欢着公主的;所以在刚才忽然听见你说你对公主并没有男女之情时才会那般惊讶。”
顾言朝听着唐峰的解释,自然是知道他说的那些话并没有恶意,刚才情绪之所以失控,一方面是来自于婳宜公主和贵妃娘娘无形之中的施压,而另一方面则是来自于心里对唐峰的愧疚。
眼下,看着好兄弟什么都不知道的向自己的道歉,顾言朝终究是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阿峰,你我兄弟多年,最是清楚彼此的生活,你是唐府的嫡子,又有如今这番成就,难道你家里人就没有向你催过婚?或者是你就没有心仪的姑娘吗?”
唐峰还是第一次跟顾言朝说起这个话题,当场就笑出了声,说:“看来你是真的被我给烦怕了,这才将话题给绕到我的头上。阿朝,我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你会不知道吗?我若真的有喜欢的女子,自然是要告知家中长辈,将其迎娶入府的;
如今,我既然是光棍一条,那就证明我还未寻到这样的女子。”
听到唐峰这么说,顾言朝更是急切的问,“未寻到?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虽说围在我身边的女孩儿不少,但是围在你身边的同样也是不遑多让,难道在那么多女孩子当中,就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
唐峰攥着马缰的手轻轻地收紧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一切如常:“或许是我的姻缘还未到吧,这种事儿是急不来的。哎对了,原本是在说你的事情,为什么就这样扯到了我的头上?阿朝,兄弟给你一声劝,你既然不心仪公主,最好还是趁早将自己的心意告知给公主知道,免得将来等天子赐婚,到那个时候再开口说,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顾言朝提到这事就觉得头疼,“我自然知道这种事儿需要早早说清楚,但是你也知道婳宜公主身份尊贵,贵妃娘娘似乎要掺和进来,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处理不当,怕是为顾府招来无妄之灾;若真的发生了这种事,那我可就真的成了顾府的不肖子孙了。”
唐峰也在这个时候拧起眉心来,说:“你说的没错,这种事的确是需要小
心应付,稍有差池,便会触了天子的逆鳞。但是我相信婳宜公主会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你若将话跟她说明白,她会理解的。”
真的会理解吗?他可没有那么侥幸的想法,如果婳宜公主真的考虑到他的处境,就不会任由外面将她心仪他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更不会让他的妹妹在进宫后去面对常贵妃的试探。
这对母女,怕是也想要利用外界的传言变相给他施压,只为将来在天子赐婚的时候,要他无法做出拒绝之举。
唐峰注意到顾言朝阴郁的神情,一时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沉了下去。
对他来说,在知道好兄弟不喜欢婳宜公主之后他本是该开心的,可是眼下,他却是片刻也欢喜不起来;这些年来,他一直默默地、远远地看着那个金贵的身影,多少次找着机会只为多看她一眼。
可是,看的多了他自然也看明白了,在那人的心里怕是丝毫都没有他半分位置的,不然他也不会选择放手,只求在她身边守着便好;他一直以为,以她的身份和优秀自然会觅得如意郎君,可现在看来,情况似乎并未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知道她对顾言朝
的心意有多深,也清楚这些年来,她的目光从未从顾言朝的身上移开过,如果她从顾言朝的口中得知他并不喜欢她的答案后,她一个小姑娘可否能承受得住?在那个时候,她该是有多么的伤心?
万一贵妃娘娘和皇上又因为心疼她而降罪与顾言朝和顾府,到时候又该如何收拾这场烂摊子?
此时,唐峰也渐渐觉得事情可能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看来,接下来的京城,怕是要让不少人人心惶惶了。
顾言朝和唐峰的心里皆在这个时候压上了巨石,可坐在马车里的顾言熙几人却是丝毫未知。
他们一行人的速度也算是快的,在路上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一行人就来到了护国寺的山脚下。
看着洒扫的干净的山阶和来来往往的善男信女们,顾言熙几人依次从马车上走下来,各个头顶帷帽,由丫鬟伺候着准备上山。
从山下到山上的护国寺要登上一千多阶台阶,这还不加路上偶尔绕出来的小道,总之前往护国寺上香,着实是一件考验体力的活儿。
顾言熙站在山脚下的第一层台阶前,隔着帷帽仰起头看向一路蜿蜒向上的石阶,郁郁
葱葱的山间景色看上去自然是优美无比,可是在她的眼前,此时的春光却变成了另一番景致。
上辈子,她也曾陪伴着母亲来过护国寺上香,母亲是爱礼佛之人,每年都会来寺庙里添几次香油钱,一来祈求佛祖庇佑,二来也算是来求个心安。
可是,自从父母因在上香回府的路上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