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者转身离开,顾言熙并不阻止,而是站起来朝着他喊道:“没想到哑师父除了铸造兵器的工艺了得,就连编制这种小玩意的本事都能如此高超;瞧瞧这小竹篓编的,多好看呐!”
此话一出,正在朝着院中走回去的老者就停了下来,虽未回头看顾言熙,但被他抓在手中编制了一半的小簸箕却被他攥的一三七吱吱作响,可想此时的他正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
小葵快步来到顾言熙的身边,吃惊的看着那瘦小佝偻的老者,难以置信的问顾言熙:“姑娘,你的意思是这老伯就是咱们要找的哑师父?这怎么可能?哑师父、哑师父,难道他不应该是个哑巴吗?”
顾言熙笑道:“是啊!我也本以为这哑师父应该是个哑巴,只是没想到咱们都被这名字给骗住了,谁能想到这能铸造出十分厉害兵器的老师傅不仅不是个哑巴,而且还是个沟通起来很是有趣的老人。哑师父,你看看你,费尽心机的想要躲开世人,甚至不惜埋没自己的一身本事,装作编制竹篓的商贩在这天井小巷里了此一生,想必你这么做也是想要过上几天不被人打扰的清闲日子吧
。眼下我既然认出你的身份来,你也不愿意看见我声张出去吧,既然如此,哑师父可否愿意请我进去喝杯茶?当然,没有茶水也没关系,给一碗清水也是可以的。”
老者站在距离顾言熙数米之外的距离,虽然声色未动,但顾言熙知道,此时的他定然是在心里做着考量。
珞梅和小葵纷纷来到顾言熙的身边,两个小丫鬟都好奇的看着那老者的背影,压低声音在顾言熙的耳边讨论着:“虽然咱们的运气向来是不错的,只是没想到‘不错’到这种程度,刚一来就碰到了要找的人,这事若不是亲生经历,恐怕连做梦都难梦到吧。”
珞梅还是有些紧张,忐忑的问顾言熙:“姑娘,你确定这老伯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吗?奴婢看他这样子,似乎跟隐世的高人没什么联系。”
顾言熙笃定的瞅着老者的背影,丢掉手中的小竹篓,双臂抱胸自信的回答着:“老伯都已经告诉我们他就是哑师父了,还有什么需要怀疑的吗?”
“什么?他告诉我们了吗?姑娘,你确定你听见这老伯跟你说了这种话吗?可是奴婢怎么什么都没听见呐?”
顾言熙轻笑着,刚准
备回答珞梅的疑惑,就看见一只背对着她站着的老者在这个时候转过身,一张历经岁月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就连先才的慈爱之色都消失了,只是用一双浑浊的眼睛看着顾言熙,问:“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听到这话,珞梅和小葵还有什么好疑惑的?这分明就是已经默认的态度。
顾言熙双手一摊,耸了耸肩看向周围,道:“哑师父,你确定要在这里同我说话吗?你看你这个地方,人来人往、人口复杂,万一我们的对话被别人听见,恐怕会给你惹来不少的麻烦。”
哑师父眉心一蹙,语气中的不悦更加明显:“小姑娘,你这是在要挟老夫?”
“不敢不敢!今日我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有求于哑师父你,怎么敢来要挟你呢?”顾言熙脸上的笑容别提有多无辜了,“其实哑师父你没必要对我抱有这么深的成见和敌意,因为我来找你,并不是要你去为我做不可能完成的事;实不相瞒,我有一个从小就玩的很不错的手帕交,那丫头自幼就习武,尤其耍了一手好鞭子。机缘巧合之下,我知道哑师父你就隐名埋名在京中,所以这才慕名前来。
我可是抱着诚意而来,还请哑师父能够给我这次机会。”
听着顾言熙的解释,哑师父显然并不全然相信,其实也不能怪他有这么深的戒备之心,毕竟这些年来经历了许多事,早就让他对人心这种东西看的淡淡的。只是,这小丫头身份不明,而且还在眼下这种情况下将他认出来,如果在这个时候他真的就放任她离开了,不敢保证她在以后会不会继续来‘骚扰’他;万一她的举动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那他这些年来的躲藏岂不是白费了?
想到这些,哑师父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在心里告诉自己:与其在这里乱猜,还不如将这丫头放进来看看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于是,哑师父就微微侧身,对顾言熙几人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说:“好!那老夫就给你们一次机会,让你们进来详谈。”
终于等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一句话,顾言熙立刻喜笑颜开,带着珞梅和小葵就走进了院中,顺便还将院门关上,彻底与外面的熙攘和热络断绝开。
刚才只是站在外面打量着这座小小的院子,所以只能看到院中的一部分,等顾言熙真正踏进院中的那一刻,就
将院中的全貌尽收眼底。
只见这座并不是很大的院落收拾的十分干净,三间瓦房整整齐齐的坐落在西面,房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具体陈设,院中栽种着两棵果树,枝丫上已经抽出新绿,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在院子的墙角处,生命力旺盛的野花和蒲公英虽没被人为刻意的打理,但却野蛮的生长着,给这略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