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在脸上露出喜色的婆子小厮们听到这话,立刻收起了脸上的惊喜笑容。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片敬畏之情,难怪这大姑娘会多给他们一个月的例银,感情是在为了二姑娘封他们的口;看来这大姑娘真不是个普通的角色,四两拨千斤间,就让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们又是敬畏又是唯命是从;如此手段,可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能够想得到的。
一时间,但凡是有几分聪明的人都在心中生出几分对大姑娘的刮目相看之情,甚至有几个人都在心里有些戚戚遑遑的;不断地回忆着在过去他们有没有做出惹大姑娘不悦,给濯尘院不痛快的事。
至于孙寒霜,她才不管这些人此时在心里是怎么想她的,只见她朝着身边伺候的安兰伸出了手,由安兰扶着朝着汀兰小院里走了进去。
正在厢房中将满房子能摔的东西都摔的兵兵乓乓的孙月珊在看见孙寒霜出现的刹那,脸上闪过各种情绪,最后,在孙寒霜的注视下,她的脸色定格到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眼角挂着泪就朝着孙寒霜飞快跑了过来,一边还娇声委屈道:“大姐,你怎么才来啊
?你知不知道,我被关在这汀兰小院里,都快要被人给欺负死了。”
看着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朝着自己飞奔过来的孙月珊,孙寒霜的心底终究是还挂念着几分姐妹之情,在扶着孙月珊的同时,就在厢房中找了一处能够落座的地方,拉着孙月珊的手,打量着周围,道:“你确定是别人给你委屈受了?而不是自己在没有理由的乱发脾气?”
孙月珊看着孙寒霜这幅镇定自若的样子,后牙槽紧紧的咬了咬,强迫自己咽下快要冲出口的咒骂和不甘,故意露出一副娇娇弱弱的样子,同孙寒霜说着话:“大姐,我也是没了办法,这才这样闹的,不然这院子里的下人真的都要登天了。”
说着,孙月珊就抓紧了孙寒霜的手,双眸中带着娇柔的可怜之色,道:“大姐,我知道在你的心里还是对昨天发生在吟诗会上的事生气着,可是天地良心,我真的是被那林家姐妹给栽赃陷害的。我是个什么性格的人,难道姐姐你会不知道吗?我会是那种心机深沉,任性胡闹到在自己家的宴会上陷害欺负客人的无礼之人吗?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笨的无药可救吗?!大姐,你真的要挟相信我,千万不要听信林家那对姐妹的胡言乱语。那林家的两个姑娘名声在京城里十分不堪,跟那样的人相比,大姐你应该会相信我的,是不是?”
看着孙月珊迫切的眼神,孙寒霜依旧是神色不动的打量着她:“珊儿,我知道你是个善于交朋友的性格,所以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在你交友方面制止过你。现在,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既然你知道那林家姐妹不是可以相交之人,那你为什么还要同她们走的那么近?连府里举办吟诗会,都写了请帖将她们请来?!”
看着问出这样问题的孙寒霜,孙月珊脸上的楚楚可怜之色先是稍稍凝滞了片刻,很快,她就将自己的手从孙寒霜的手心中抽了出来,连声音都跟着变的紧绷起来:“姐姐你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问题?难道,你真的信了那林家姐妹的话了?”
孙寒霜道:“珊儿,不要回避我的问题,回答我,你同林家姐妹交好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能为了什么?我、我当然是、当然是想要跟她们真心当
朋友啊!”
孙月珊的眼角噙着泪,可怜委屈的看向孙寒霜:“姐姐生来就是孙府的嫡女,就算什么事都不做,也比常人高人一等;可我就不一样了,我的亲生母亲是低等丫鬟出身,从我降生在这世上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身上就被烙下了庶女这个印记。姐姐,你知道顶着庶女的身份活着有多可怜、可悲吗?出门做客,会被那些自恃身份高高在上的嫡女们冷嘲热讽,哪怕是在家中的宴席上,也因为身份不能有丝毫的越举,每天都过的小心翼翼。在姐姐享受着京中无数人给予的第一才女的名声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是那个被忽略、被嘲笑、被比较的存在。姐姐的那些朋友都看不起我,就算是同我说几句话,那也只是看在姐姐你的情面上这才对我有了几分好脸色;这样的日子,我真的过怕了,也不愿意再过了。”
孙月珊说的一脸委屈,恨不能将自己刻画成这世上最可怜的存在:“我也渴望自己拥有好朋友,也渴望像姐姐这样有可以交心的手帕交;但是,因为身份没有人愿意真正同我交好,只有那林家的姐妹还算对我和颜
悦色。我本以为,我会和她们成为好友,所以就算是外面传起再多不利于她们的流言蜚语,我也选择无视,因为我想要相信自己的朋友。但是没想到,终究是我看走了眼,我根本就没有姐姐这么好的命,连交上的朋友都能背叛我、伤害我。姐姐啊,你知道吗?我才是昨天吟诗会上最大的受害者,我不仅被林家那对姐妹陷害,还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你知不知道,我差点都不想活了。”
说到悲伤地地方,孙月珊就掏出帕子沾着眼角的泪,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