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摇了摇头,道:“安兰姐姐只说对了一方面,而最重要的另一方面却没有猜到。”
安兰立刻来了兴致:“另一方面?难道她喊的这些话里还有其他的深意?”
绿珠道:“幸亏我是伺候在二姑娘身边的老人,所以这才能听懂她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二姑娘当时扯着我的耳朵大喊着大姑娘要害她,一三七还叫嚷着姨娘,这是在暗中告诉奴婢,要奴婢想办法去联系姨娘,让姨娘快快出面,替她解决眼下的困境。至于二姑娘为何要将我弄伤,这也是她故意的,因为只有我受伤,大姑娘才会出手替我寻来大夫,到时候汀兰小院里有大夫出入,定会引来老爷的注意。”
说到这里,绿珠就朝着孙寒霜看了过去,她相信自己将话说道这般程度,以大姑娘的聪慧定会明白其中的含义。
孙寒霜细细的听着绿珠的娓娓道来,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原本我还好奇呢,就是想不通珊儿就算是再气愤失控,应该也不会当着我的面将自己的贴身丫鬟弄伤吧,原来在她的心里,竟然还盘算着这些。看来,这个想法她从一早就在心里记下了,只等我出现,就在我面前表演出来,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绿珠你会被她彻底伤寒了心,投奔到我的身边来。”
绿珠道:“不错!二姑娘并非是真正的莽撞之人,很多时候她做下的许多事都是有缘由的,不然她也不会靠着一个庶女的身份渐渐在孙府得了人心。姑娘,如今既然我成为姑娘的眼线,自然是要处处为姑娘你着想筹谋,奴婢是这样想的,既然二姑娘不知道奴婢已经是你的人,那我们就将计就计,奴婢专门跑一趟湘春院,将汀兰小
院的事告诉芸姨娘,试一试芸姨娘的态度。这芸姨娘的心性跟二姑娘比起来要显得浅上许多,而且她向来十分溺爱二姑娘,若是让她知道二姑娘的具体情况,应该会折腾出些什么事;到时候姑娘你就可以站出来,好好地清理后宅了。”
孙寒霜听着绿珠的步步筹划,心中还有几分考量和犹豫:“孙府的后宅之事我向来都不喜欢插手,就连我母亲她都不爱管,如果可以,我自然不希望揽事上身,这样也能避免增添烦恼。”
听见孙寒霜这么说,绿珠立刻就有些急了,赶紧走近到她身边道:“大姑娘,这种想法在以后可万万不能再有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二姑娘可是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你的身份和你的地位啊,这些本就该是属于你的一切,如果你不守好,就会被人夺走,甚至到最后,可能会落得一个一无所有的下场。”
绿珠的这番话倒是吸引了孙寒霜的注意:“你说珊儿她盯着我的身份?我的身份有什么好盯着的?难道盯着我看的时间久了,她就能同我一样,成为孙府的嫡出姑娘了吗?”
“这可不是不可能!”
听到绿珠的话,孙寒霜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几变,连安兰都察觉到不妙,赶紧出声阻止着绿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乱说?你这丫头,说话未免也太不知分寸了。”
绿珠看着孙寒霜不悦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话还是引来了她的不适,所以立刻跪到孙寒霜面前,竟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意思,说着:“奴婢知道自己所言有多不妥,但是奴婢既然已经是大姑娘的人,那就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大姑娘犯糊涂了。姑娘,你好好的想一想这些年来你与夫人在孙府
的情况,奴婢记得,以前的夫人可是很喜欢在院中走动的,尤其是后院的那处花圃,多年来都是由夫人亲自照料;可是你看这几年,夫人的性格是不是大大的改变了?以前那样一个善良和蔼的人突然之间就将自己整日都关在庵堂里礼佛诵经,就连自己最喜欢的花圃都荒废了。姑娘看到这一幕,难道心中就不好奇吗?为什么夫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奴婢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夫人之所以将自己彻底困在庵堂里,最大的原因就是来自于芸姨娘。自从芸姨娘得宠之后,势头更是一日比一日盛,而那二姑娘也是个十分聪明伶俐、擅长讨好他人的主儿,老爷在她们母女二人的哄骗之下,渐渐与夫人和大姑娘离了心,这才要夫人慢慢心灰意冷,将自己的所有精神都寄托到了菩萨身上。”
“姑娘你虽然性格清冷,但是外出做客的机会也是有的,你去过不少的府邸大宅,可曾见过哪家的府邸会如我们孙家这般,后院是由一个姨娘把持着的?而当家夫人却被冷落在旁,无人问津?!姑娘,我知道你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可是,遇到这样一对母女,你若不争抢,真的到最后恐怕连你最想要爱护的亲人都无法保全。二姑娘的心性何其高傲,她能攒捣着老爷答应为她举办吟诗会,能借着大姑娘的你的名声去为自己张罗一切,难道你就真的相信她不惦记你的嫡女身份吗?”
说到这里,绿珠就哂笑一声,道:“自古以来,由庶女变成嫡女的法子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说将自己的名字记到正房夫人的名下,或者说正房的夫人是个短命的,府中受宠的小妾直接上位成为正妻,而到
那个时候,小妾所生的子女不也就正大光明的成为了嫡子嫡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