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言熙一大早就起来了。
如往常一般,先是去了春晖园向祖父请安,跟着又去了夕云院陪着母亲用了早膳,随后才回到了自己的芙蓉院准备出府的事宜。
珞梅今日替顾言熙换了一件胭脂色的细纹罗纱长裙,看着姑娘穿着长裙娉婷玉立的模样,就连珞梅都跟着心动起来,称赞道:“姑娘真是越来越好看了,如此娇艳动人的胭脂色,也只有姑娘才能真正穿出起风韵来。”
顾言熙也十分满意的看着身上的罗纱长裙,只见她站在原地,轻轻地扯了扯裙摆,然后又转了两圈,道:“珞梅,你就别这样明晃晃的夸我了,就算你家姑娘我知道自己生的不错,被你这样毫不吝啬的夸赞,还是有些受不住的。哦对了,你快来看看我,是不是觉得我长高了一些?”
珞梅赶紧上前,上下打量着站起身的姑娘,点头说:“还真是,看来我家姑娘是真的要长大了,回头需要重新叫来绣房的绣娘来为姑娘量尺寸,不然这衣服可就要做小了。”
听见珞梅肯定自己长高了,顾言熙的眼神里露出发自内心的笑意;如今的她,可是日夜都在盼望着自己快些长大呢。
珞梅扶着顾言熙重新坐回到梳妆台前,将一对十分精致的蓝水晶耳坠佩戴在顾言熙的耳垂上,瞅见姑娘在铜镜中印出来的笑脸,打趣儿道:“姑娘如此开心自己长高了,是不是在心里盼着快快长大好嫁给封公子呀?”
顾言熙见自己的心思一眼就被珞梅给看穿,当场就难得红了脸颊,扬手就轻轻地在珞梅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嗔怪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连主子你都敢随意打趣儿,信不信我立刻叫人进来将你拖下去?”
珞梅自然是不信姑娘是真的会处罚自己,但好事配合着姑娘,装作出一幅害怕的样子,连声求饶着:“姑娘息怒,奴婢再也不敢了,还请姑娘饶过奴婢这一次吧。”
顾言熙自然也看穿珞梅是在跟自己演戏,当场也不拆穿她,伸手就戳了下她的脑袋,语气中满带着宠溺道:“你呀!真是给宠坏了!”
就在顾言熙同珞梅说笑的空档,伺候在外面的下人就走了进来,在对顾言熙行了礼之后,便道:“姑娘,二公子差人带回来消息,说一切都按照姑娘所说的安排妥当,姑娘可随时前往太白楼。”
顾言熙满意的一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珞梅敬佩的看着自家姑娘,说着:“姑娘,奴婢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觉得你有能掐会算的本事了,你怎么就知道你这么无理的要求二公子会同意?要知道,能让二公子做到这一步,可是很不容易的。”
顾言熙想到自己跟自家大哥写的那封信里说的那些话,就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道:“珞梅,你要记住,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首先做到了解自己的对手;正如你所言,大哥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让他来办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十分为难,可是他还是按照我写的信上的内容去办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其实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抛出让他心动的诱饵,我就不信他不上钩。”
珞梅看着自信从容的姑娘,不断地对她比着大拇指,道:“姑娘真是聪慧,居然如此了解二公子。”
顾言熙在对珞梅笑了笑后,却又有一股担心浮上心头:“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已经将该安排的,该做的已经做到了极致,至于剩下的就要看老天的安排;但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我的计划能够平安顺畅的达成,切莫让小人奸计得逞。”
珞梅安慰着自家姑娘,说:“姑娘放心吧,老天爷是不会站到坏人那边的。”
看着珞梅那双纯良的眼睛,顾言熙脸上虽然是在笑着的,可是心里却生出了一股苦涩来;因为她想起自己的上辈子,那时不管是她的命运还是顾府的命运都被坏人操控着,她直到临死的最后一刻,也只能用诅咒去咒骂那些丧心病狂的卑鄙之人。
那时的她很清楚,在邪恶面前,她有多么弱小,多么无助,真真的是应了那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那种感觉,她此生都不想再尝第二次,所以她才会在重生之后如此努力,为的就是渴望在得到能力之后,保护自己和亲人。
而眼下,让她欣慰的是,她已经开始用自己所拥有的力量保护她所珍视的亲人了。
顾言熙看着铜镜中虽然脸庞稚嫩,但眉宇之间尽是坚定神色的自己,在给自己打了气之后,就同珞梅说:“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出府去太白楼吧。”
珞梅赶紧扶起顾言熙,陪伴在顾言熙的身边,同她一起走出了闺房。
而顾府大门外,一辆早已备好的马车在顾言熙坐上后就朝着太白楼所在的方向而去。
在不出两炷香的时间,顾府的马车就来到了太白楼前,因提前打过招呼,楼中的掌柜将三层最大、最宽敞的雅间留给了顾言熙,待顾言熙领着人来到了三层的雅间,看着雅间里各处的布置,颇为满意的冲着珞梅点了点头,说:“大哥办事就是妥帖,没想到他这安排的倒是十分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