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母亲这么说,顾言熙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笑;若是让母亲知道,她口中难成气候的叛军首领是封亦辰,恐怕她也不会这般淡定自若的讲出这些话。
事实上,林氏不愧是主持中馈多年,又常年在京城各个府邸的后宅之中同其他女眷走动,这察言观色的本事早就学的炉火纯青;在看见顾言熙微微勾起来的嘴角时,立刻就觉得这个孩子定是有什么事隐瞒着她。
顿时,正在为她梳头的那只手就停了下来,直接开口问:“娇娇,你是不是有事瞒着为娘?”
叶楚正在心里偷偷地想念着封亦辰,突然听见母亲的这句话,当场就有些心虚,立刻仰起头看向母亲,心里直打鼓,但脸上却表现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回答:“娘,咱们正在说叛军的事,你怎么突然之间又将注意力转移到我的身上了?你的思维如此跳跃,真亏爹爹这些年来能够承受的住。”
林氏嗔怪的白了眼顾言熙,说:“你这丫头,别以为为娘的看不出来,你只所以在这个时候提起你爹,还不是想要岔开话题?告诉你,这一招已经明显不管用了。还有,你这幅做贼心虚的样子定是有古
怪,快说,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为娘的?”
顾言熙知道自己瞒着自家亲娘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让娘亲惊的神魂俱颤;为了不让娘亲在今天这般重要的日子里受到打击,她也只能昧着良心说着谎话:“娘,我是你的女儿,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你看我最近,基本上一直都待在府中,甚少外出走动,就算是在府里,我也只是在你的院子和祖父的院子里多多的走动几趟,如此乖巧安分的我,你认为需要在什么事情上瞒着你吗?”
林氏听了顾言熙的话,仔细想了想她近段时间的确是甚少出府走动,当场就稍稍显得有些尴尬,自我反省了一下:“最近京城里不太平,为娘的精神难免会有些紧绷,再加上你这个孩子主意太大,很多时候连我这个亲娘都要被你牵着鼻子走,为娘也是担心你,才会在这个时候询问你。而且,你刚才的神情实在是太奇怪了,为娘说起叛军,你却在低着头抿着嘴角偷笑,这一幕若是落到什么都不知道的外人眼中,还以为你跟那在九阳城里造反的叛军有什么关系呢。”
听见自家娘亲这话,顾言熙真觉得有
些不敢小觑;不愧是她的亲生母亲,不仅够了解她,而且直觉还如此强,竟然张口就说出了她同九阳城里的叛军是有关系的。
好在这个想法实在是太疯狂了,所以母亲暂时应该还不会相信。
顾言熙一边在心里宽慰着自己,一边仰起头看着娘亲的脸,说:“娘,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笑,就这样不信任你的亲生女儿呢?我刚才低头轻笑,也不过是觉得有意思而已。没想到像娘亲你这样的后宅妇人也能张口评论两句九阳城的情况,看来这叛军闹出来的动静还真是挺大的,难怪就连住在皇宫里的天子都坐不住了,需要外出到老太君的寿宴上演上这么一出戏。”
林氏又开始忙活起来,但还不忘叮嘱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今天帝后都会到景阳侯府,就要好好管束自己,千万不能做出殿前失仪这种事,不然,就算是为娘也救不了你。”
顾言熙满口答应道:“娘亲的叮嘱女儿都记下了,绝对不会好好管好自己,不会让自己在景阳侯府给娘亲你丢脸的。”
如今叛军作乱,半个大梁都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在这种时候,可想梁武帝的心情
有多差了,她又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冒出头来触霉头呢?
所以,就算不用母亲叮嘱,顾言熙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林氏则是看着女儿若有所思的神情,继续说着:“你爹爹已经替你祖父将官职辞去,按照你爹爹的意思是,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稳妥低调一些;今天咱们去老太君的寿宴上目的很简单,一来自然是贺寿的,这二来就是瞅一瞅京城里的这些王侯公子们,看一看在这当中有哪一个跟你有缘,将来可能与咱们家结亲。”
说到最后一句,林氏的眼睛里就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来,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变慢了:“在这一天还没来的时候,娘亲是盼着、想着,可没想到在这一天到来之后,为娘的竟然有些舍不得了。”
说着,林氏就捧着顾言熙花容月貌的脸,念叨着:“我将我的女儿养的如此倾城国色,细数这京城上下,就算是跟宫里的公主相比,那也是不遑多让的,将这般好的女儿就这样交托出去,还真像是在拿着一把刀剜我的肉。”
顾言熙被母亲夸赞的有些脸红,低着头就嘟囔着:“娘,哪有你这样明晃晃的夸赞
自己女儿的?这些话要是被别人听了去,怕是真的要笑话咱们母女的。”
“我看谁敢笑话!”林氏拿起一支玉蝴蝶纹步摇画龙点睛般的点缀在顾言熙的云鬓间,看着自己辛苦了一大早的杰作,总算是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来:“快来瞅瞅,我这闺女可不就像是九天的仙女下凡似的,光是看上一眼,都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