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顾言熙相携吕盈盈一路笑闹着朝着景阳侯府走过去的时候,又因为拥堵而停下来的清平侯府的马车里,探出来一个保养极好的中年贵妇。
只见这名贵妇生的面似圆月,柳眉红唇,端的是一副颇为富态的样子;只是,也许是近日来过于疲劳操持,贵妇的眉眼之间多多少少隐含了几分疲态和晃神;只是,这抹晃神在看见顾言熙跑开的身影时,便是当场愣住。
而这名贵妇不是别人,正是最近被京城百姓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清平侯府侯爵夫人朱氏。
陪着母亲一起来参加老太君寿宴的姚济庭今日亦是一身矜贵讲究的打扮,一身宝蓝色的锦服穿在他的身上,衬的他格外清俊典雅,乌黑的长发被一尊金冠束在头顶,两束飘带从耳畔垂下,当真是好一副金贵持重的京城公子哥的样子。
抛开姚济庭的人品不说,光从相貌上来讲,此人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京中数得上号的容貌出色的男子,光是冲着这张脸,就会有不少无知少女栽在这个人渣的手中;这也难怪在上辈子,顾言熙只是见了姚济庭一面,就对他芳心暗许,哪怕是为了他受了颇多的委屈,
也一心一意的想要嫁给他为妻。
只可惜,遇人不淑,终究酿成后悔的苦果,让她不仅害了自己,还连累了身边最亲的亲人。
只是,此时的姚济庭自然不知在上辈子,他对顾言熙做的那些恶事;如今的他正被清平侯府闹出来的丑闻头疼不已,而眼下更是被母亲拉来参加老太君的寿宴而颇为排斥。
只见他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懒散的靠在车壁上,一只手抓着腰间的玉坠轻轻地摩挲着,脸上不耐烦的神情被他表现的淋漓尽致,直到听见母亲的声音传来,他这才朝着母亲看过去。
“真是好生精致漂亮的姑娘,好像是顾家的女儿吧?”
姚济庭看着不断探出头朝着外面观望的母亲,立刻就明白她说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娘,今日儿子答应你来参加寿宴,纯碎是为了给老太君贺寿,你别想着利用儿子再去做其他的事,尤其是儿子的亲事,你就不要再操持了。”
朱氏这段时间被自己的外甥女和丈夫气的不轻,眼下突然听见儿子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就火冒三丈,放下手中的车帘就怒目看向姚济庭:“怎么?现在是不是连你也开始看我的笑
话?”
姚济庭被母亲的这通火气惊的有些莫名其妙,他坐直了身子,看向母亲:“娘,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看你笑话了?”
朱氏发出冷笑,眉眼之间的疲惫之色立刻就被一抹厉色所代替:“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其实你跟你那个没良心的爹一个样子,都在背后嘲笑我,奚落我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是!我是在这件事情上吃了大亏,栽了大跟头,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外甥女在背后捅了一刀;这对男盗女娼、不顾礼义廉耻的狗男女,他们统统都应该下地狱;竟然在府中做出如此可耻不要脸的行为,难道他们就不怕遭报应吗?!”
姚济庭头疼的听着母亲的咒骂,这已经是他数不清多少次在听他母亲咒骂自己的父亲和表妹了。他承认,在这整件事情当中,父亲和表妹的确是犯了大错,如今,他们清平侯府的名声在京城里已经快要被破坏殆尽了,而这罪魁祸首自然是那对在私底下偷偷勾搭起来的两个人。
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咒骂还管用吗?如果管用的话,他们清平侯府也不会在一夜之
间成为满城上下的笑柄。
在姚济庭来看,此时就算是母亲将那对不顾伦常的男女再咒骂千遍万遍,也是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气坏了自己的身体,实在是一件不值当的事;而且,他没有同母亲说的是起初他还是挺同情自己的母亲的,可是,想到当初若不是母亲执意要将表妹接来塞给他,也不会发生这种丑事之后,姚济庭心底的那丝同情也渐渐淡化了。
眼下,看着母亲那副眉眼狰狞的样子,姚济庭只有无奈:“娘,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坦然去面对和接受;好在父亲也答应了你我,只是给表妹一个妾室的身份,并且不会让她轻易在你面前出现,这也算是顾全了你。咱们清平侯府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已经不能再起波澜了,为了侯府,也为了你自己,你还是渐渐的将这件事情放下吧。”
朱氏再次发出冷笑,哼声道:“放下?若是能够如此轻易简单的放下,我也不会将自己生生折磨到今天。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让我受到如此奇耻大辱,这笔账,我早晚有一天会找他们清算回来。”说到这里,朱氏就赶紧抓住姚济庭的手,就像是攥住了
生命之中最后的那一根救命稻草,期期艾艾的看着唯一的儿子:“庭儿,你可是为娘最后的希望了,你可千万不要学着你父亲那个样子,做出让为娘痛心的事,知道吗?”
姚济庭看着情绪如此反复无常的母亲,只能轻声安抚着她:“娘,你放心,只要儿子在的一天,就会护着你一天,不会再让人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