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帝看着景阳候恭敬沉稳的身姿许久,很久之后才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朕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爱卿的口才竟也是这般伶俐,倒是让朕眼前一亮、耳目一新。”
一边说着,梁武帝一边做出一个起来的动作,同站起来的景阳候道:“爱卿说的没错,不管皇兄生前有多高的威望,到最后还是朕有这个福气坐在龙椅上成为这大梁江山的主人;既然最后,老天站到了朕这一边,那就证明朕才是那天命所归之人。朕真是糊涂了,竟然会被那些不成气候的叛军影响心性至此,看来朕真的是老了,这种事要是搁在朕年轻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让叛军猖狂至此?年纪大了,性格也会变的优柔寡断起来,丝毫没有曾经的魄力和手腕。”
太子看出父皇的心情不错,赶紧在这个时候出声说:“父皇春秋正盛,儿臣还需在父皇身边多多学习几年,多聆听父皇的教诲,哪里有什么‘老’之说?在儿臣看来,叛军眼下气势的确是了得,可是毕竟是一些乌合之众,朝廷军队所到之处,父皇君威所迫之时,定会让那些不成气候的叛军溃不成军,届时,可让四海好好看看我大梁以军武立国的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太子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梁武帝的心坎里,让原本眉宇阴沉的他再次展露笑颜,连脸上的疲惫之色都被驱散了不少。
“爱卿,今日朕带着太子和皇后前来打扰你,你可千万不要怪罪朕。”
景阳候忙躬身行礼道:“帝后亲临,乃是无上荣耀,景阳侯府上下无不感恩,又怎么敢说一个怪罪之词呢?倒是微臣的府邸简薄,慢待了皇上和太子。”
梁武帝满意的看着景阳候,不愧是兄弟二人合力将一
个侯府支撑下来的能人,所说的每一句话,哪怕是每一个眼神都让人心底里熨帖。
就这样,帝后和太子在景阳侯府中又打扰了半个多时辰之后这才离开;而随着帝后的离开,老太君寿辰的宴会也进入到了快结尾的时候。
顾言熙从头到尾都被自家母亲紧紧地拽在身边,坐在女宾用膳的席面上,认认真真的品尝着侯府厨子精心烹制出来的菜肴。
林氏看着只知道吃的女儿,拿起帕子轻轻地为顾言熙的嘴角沾了沾,用只有她们母女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同顾言熙说道:“你这孩子,怎么只知道吃呢?刚才老太君让你们出去到后花园里走了走,你可有什么机遇?为娘不瞒你,为娘从踏进这侯府的那一刻开始就四处打量了一圈,今日可是来了好些京中的贵公子,还有几个侯爵世子,你们都是年轻人,又都是坐不住的性格,侯府的后花园景致十分不错,难道你就没有在那个地方碰见稍微中意一点的人吗?”
顾言熙给自己的盘子里夹了一块藕片,看着母亲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神,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之后,这才慢悠悠的回答着:“既然母亲这么问,那我就据实相告了;不瞒母亲,我的确是在后花园里碰见了一位主动找我说话的公子。”
一听这话,林氏立刻喜了:“我就说嘛,今日我将自己的孩子打扮的如此漂亮精致,又怎么可能会不招人眼?快,快给娘说说,你见到了谁?可大探出他是哪家的公子了吗?”
顾言熙将藕片递进了口中,依然是那副无辜天真的样子:“打探清楚了,是清平侯府家的世子,名叫姚济庭。”
“什么?”林氏手指一颤,差点将手边的杯盏给撞掉了:“你说你撞见了谁?”
许是林氏的动作太大了,顿时就吸引了桌上几人朝着林氏和顾言熙看过来,坐在林氏身边的曹氏用帕子掩着嘴悄声提醒林氏:“妹妹,沉稳着些,大家伙儿都朝着你看过来呢。”
听了曹氏的提醒,林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在脸上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含笑对着纷纷望过来的人点头示意,直到那一双双好奇的眼神从她的身上移开之后,这才稍稍变了脸色,再次凑近到顾言熙身边,问:“好孩子,你快告诉母亲,你碰见了谁?可受到了欺负?”
顾言熙已经将口中的藕片吃干净了,拿起手边的茶盏喝了一口香茶,看向如临大敌般的母亲:“娘,你别大惊小怪,不是你说的吗?今日帝后会亲临景阳侯府,这侯府上下定会十分安全,不会有人欺负女儿的。”
林氏气急败坏道:“为娘是这么说过,但是为娘只是说这里会很安全,但没有说你不会在这里碰见衣冠禽兽。”
顾言熙忍着笑,看着母亲,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娘,姚世子不是衣冠禽兽,他对女儿彬彬有礼,只是在女儿逛梅园的时候,将女儿堵在了半路上说了几句话而已,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林氏揉着手中的帕子,眼底的怒意已经显露出来:“你是说那个人将你堵在了半路上?我呸!还真是千防万防,贼人难防,我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朱氏真的会将目标打到我女儿的头上,看来这个女人是没有在我们这里吃够亏,还敢一再挑衅我们的底线。”
看着已然被激发怒意的母亲,顾言熙继续忍着笑,抄起筷子心情极好的又给自己夹了一枚鸽乳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