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亲那日的一切事宜。
说完之后,日落西山,王氏十分有眼色的下去准备席面。
银麟卫早已退出了姜府,沈姨娘和李嬷嬷也被人带回了院子。
春桃看了看陆喻州悄声对姜稚说道:“陆公子怎么瞧着好像不大高兴。”
姜稚站在花厅外的廊檐下,残阳如血。她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宴王提亲已经压了他一头,成婚那日西京街上更是人流如织,他最是爱比较,就宴王那阵仗,到时恐怕心里只会更加难受。”
“姑娘才见过陆公子两三回,怎好像对他十分厌烦。”
姜稚不置可否。
适逢谢宴辞同姜父言尽,提步从花厅走了过来。
日照影深,落在他疏朗眉目间,好似清泓入浓墨。晕不开,也抹不去。
春桃识趣:“沈姨娘走时还伤心着,奴婢看看去。”
谢宴辞步子停在了姜稚跟前,姜稚仰起头:“王爷随我来。”
两人绕柱走上了曲折游廊,旁有一片海棠花树,风吹花瓣簌,嫩黄花蕊摇如雨下,馥郁香气扑鼻。
正是人间好光景。
谢宴辞负手走在前,忽然道:“今日可解气?”
姜稚垂首跟着,闻言抬了抬头,抿嘴笑了一下:“他们怕是也没想过会被王爷横插一杠。”
毕竟坊间茶后闲谈,仍有姜府庶女被弃这一笔。
“本王不是同你说过了?君子之言,岂容儿戏。”
姜稚心下腹诽,当日药效发作,昏沉间他混账话说了不少。谁还记得有上门下聘的这一遭。
见她沉默,谢宴辞脚步缓了下来,同她肩并肩走着。
“在想什么?”
天地浩大,落花笼罩廊庑外,仿若一场下不尽的愁思。
姜稚想到那满院子的聘礼只觉烦闷,没好气的说道:“我在想王爷纳妾也一掷千金,他日娶上百八十个,家产怕是要挥霍干净。”
“怕了?”
“自然是怕。王爷有所不知,宅府里的下人惯会见风使舵,也会趋炎附势。我如今依仗殿下,日子才算不难过,怎舍得再活回去。”
还有一句姜稚没说,谢宴辞如此招摇,还不知宫里与王府的那几位该如何想自己。
怕是日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谢宴辞无喜无悲时,神色总蘸着淡漠。
“姜稚,本王时至今日才发觉你惯爱装傻。”
“你是真不明白本王为何会抬来那些礼,还是不敢明白?”
……
谢宴辞走后,听闻王氏回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反观姜元宁神闲气静坐在院里煮茶。
她是最受不得被别人压上一头,不知为何忽然间就转了性。
不过纷扰皆与姜稚无关,聘书已下,聘礼都抬进了库房。
于她而言,先前悬而未决种种事宜,皆尘埃落定了。
春桃笑得眼睛眯在一起:“姑娘,先前春桃都不敢想,我们也能有扬眉吐气的一日。”
姜稚安心绣着嫁衣,这嫁衣从及笄前就起了针,绣至今日总算快要完工。
她含笑道:“日子以后只会越来越好的。”
春桃狠狠点了下头,又转身翻了几支灯烛出来:“给姑娘点亮堂些,别熬伤了眼睛。”
谢宴辞今日来的这一遭,才让府中的下人真正将这府中的二姑娘记在心里。
有婆子巴结春桃,请她去吃酒。
索性也无事,便让她去了。
专心绣了半个时辰,姜稚放下手中针线,眼角都泛着酸意。
桌案上的灯烛被摇窗风刮灭,她起身去寻了新的点上。
火苗才窜出,就拓了个影子覆在墙边。
她猛然转过身,状若见了索命鬼,吓德几乎尖叫。
陆喻州不知何时,无声无息立在身后。
他束发带松了,垂在发尾,几乎披散了一半发。好在衣裳还算得体,唯有胸襟皱成凌乱,霜白披衣上还沾了些污垢。
不知摔到了哪个坑洼里又爬了起来。
眉凝着醉意,陆喻州好似痴情人喃喃句:“你在这儿。”
姜稚从针线筐里摸出剪子,藏在袖下,语声尽量如常:“陆公子,你吃醉了酒,怎跑我这院里来了。”
这院墙矮,一面挨着街,看来改明儿得买几个身手好的小厮来看家护院。
“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姜稚笑着摇了摇头:“陆公子酒喝多了,怎连人也识不清,大姐姐的院子并不在这儿。”
陆喻州沉声打断她:“姜稚。”
姜稚寒着脸:“陆喻州,从这里出去,今夜我只当没看见过你。”
陆喻州身形一晃,脚步踉跄着向前:“为何,为何谢宴辞就可以,我究竟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