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连忙道:
“小姐!殿下走之前特意交代了,他此行前去,乃是受陛下所托,配合萧将军暗中行事,小姐您跟着实在不妥,而且此行危险,小姐您若是牵扯其中,殿下恐难心安呐!”
楼绒绒脚下一顿,转头看向她,神色看不出喜怒:
“我何时说,要去寻哥哥了?我不过是同老师一起,去追回玉儿罢了。”
春寒苦笑一声,自然看得出来,楼绒绒是有些动怒了的,否则寻常绝不会用这般语气说话。
更何况,楼绒绒刚从萧府回来之时,可是半句没提自己也要跟随冷玉兰去追回萧玉儿此事,结果发现费鹜苏亦随军离京之后,几乎毫不犹豫地就提出要随冷玉兰同去,谁能看不出,她是为费鹜苏去的?
然而楼绒绒决定了的事情,便是她再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不到半个时辰,楼绒绒就收拾好了行装,随同冷玉兰的马车出了京,一路南下。
等到陈景辞终于满心期待地来府上拜访时,只得到楼绒绒回扬州老家避暑,还要两月才能回来的消息,当即傻了眼。
……
从京城到江西地界,大致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水路,一条是旱路,以正常来说,好马拉
乘的马车,一个时辰能行四十里,可槽路行船,一个时辰也不过行个十几里路。
萧立要带兵去往江西百越地界,同离王交战,行的便是旱路,而萧玉儿亦带了她最得意的那匹宝马,显见得也是走了旱路。
冷玉兰本欲也行旱路,昼夜行车,在萧玉儿到达战场之前,将人拦回来,然而楼绒绒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马车不论如何,终归要比单纯骑马要慢,若想要赶上玉儿,恐有些难度。”
冷玉兰亦是皱眉:
“若非我骑艺不精……”
楼绒绒却摇摇头道:
“并非只有纵马才能追得上玉儿,以学生之见,我们不若行水路。”
冷玉兰有些讶然,抬头看她:
“可船只行路甚慢,岂非更难追上玉儿的快马?”
楼绒绒却道:
“老师生于京城,长于京城,少在江南地界往来,有所不知,民间有句俗话,叫做‘若论短途,水不及旱;若论长途,则旱不及水。’。马儿奔驰虽快,却少不得要经常歇息调整,喂食修掌,若遇雨水天气,又泥泞难行,夜行又难以看清道路,便是不怕匪徒袭劫,马儿也不能接连数日长途奔赴。”
“但乘船便不一样了,
水路行船虽慢,但胜在可以昼夜不停,便是一个时辰行路只有十几里,但十二个时辰下来,一日亦能有将近两百里,如此一来,定然要快过马匹。”
(ps此段借鉴《两京十五日》。)
冷玉兰这才恍然,感叹道:
“都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这孩子,倒是愈发有模有样了。”
于是一行人弃置马车,乘船南下,在宿州调整休息,顺便在岸上打听有无萧玉儿的消息。
按照萧玉儿平日里的习惯,花钱大手大脚,又是一个小姑娘带着一匹名马,特征实在显眼,若是当真经过此处,定然不难寻找。
他们沿路补给时,曾有两次,打听到过有关萧玉儿的消息,可惜等他们赶到之时,人已然离开了。
从宿州往下,顺着京杭大运河,他们的路途多半就要与军队行军之途分离了,到时候恐怕就难以探知到萧玉儿的踪迹,只能先行一步到江西岭南一带,看能不能在萧玉儿到达战场之前,将人截住了。
冷玉兰显然亦是明白这一点的,故而神态多少有些忧虑,尤其是萧玉儿不懂遮掩,稚子怀金,极易引来旁人的喟叹,她又心思单纯,人世险恶,若是不幸中了算计
……
冷玉兰不敢深想,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趁船只修整补给的空当,同楼绒绒一同去城中四处打听寻找。
让人没想到的是,这次他们的探查却是出乎意料地顺利,刚问了两家客栈,站在门口的小二便一搭汗巾,热情道:
“您说那位姑娘啊?那可真是位大方的主儿,还有那匹马,我记得很清楚,真是匹漂亮的好马,吃的也多,一匹马就吃了寻常三四匹马都足够的草料。您要去寻这位姑娘?哎呦,那可不巧了,这位姑娘现下不在店里,听说是去城南的药堂去买药了。”
一听说萧玉儿可能生了病或是受了伤,冷玉兰当即便是心中一紧,幸得一旁的楼绒绒上前撑住了她,递给小二一块银锭道:
“多谢小哥了,我们这便去城南寻她,若是此间这位姑娘回了客栈,还请小哥帮个小忙,将人留住,拖延片刻。”
小二看到那一锭银子,当即双眼都亮了,连忙双手捧过,下意识用牙咬了一口,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道:
“放心吧,这点小事,包在在下身上!”
楼绒绒方放下心来,带着冷玉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