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山匪一般只劫财,那日却将同行八人全部杀害,萧家四名护卫身手都不错,也全都死于匪徒刀下。”
“萧侍郎没有跟着一起去?”默言问道。
“他那时还不是侍郎,是顺天府推官,说手中有案子要查,便让小姨自己去。”
“后来证明是山匪吗?”默言问道。
“后来是萧侍郎亲自率兵全奸了山匪,没留一个活口,都是当时斩杀。”
不是该先抓起来好生审问,定罪后再行刑么?
所以,这也是可疑之处。
“你怀疑是场杀妻阴谋?”默言问道。
“舅外祖父一直在京城为官,那年是萧太傅将他调任晋地的。”
将这些联系起来,确实可疑。
“可他不是深爱着你小姨么?为何要杀妻?后面二十几年他都未再续,都说他对元配用情至深,所以才不肯再婚,原来,都是装的么?”
如果是真的,那这个萧二老爷也太可怕了,更不能让知言嫁过去。
“不扯远了,你说有法子弄到萧侍郎的血,说说看,什么法子。”秦承颂却不肯再往下说。
默言其实还想问侯夫人与萧二老爷的往事,但看得出秦承颂有点抗拒,或许,这也是另一
道加诸在他身上的伤疤吧。
“蔡院首也是萧家的人吗?”默言问道。
“算是吧,程老院首致仕回乡后,太医院要选出新的院首,原本蔡院首工不是医术最好的,也并不是最德高望重的,是萧太傅推荐了他,算是萧家一派。”
果然是有猫腻。
“如果查出萧二老爷正是小豆儿的生父,你当如何?”默言问道。
秦承颂沉默不语。
“皇帝震怒,会不会杀了萧二老爷?小豆儿会成为皇帝眼中的一根刺,他还能继续安稳地在宫里活下去吗?还有荣妃,她不能和离,只能一辈子老死宫中,好不容易有了个依托,杀人诛心啊,就算皇帝不会降罪荣妃,但没有小豆儿,你让她往后漫长的宫中岁月如何渡过?”默言真担心荣妃和小豆儿,对小豆儿的生父真的不在意。
“不会,我只是想心中有数。”秦承颂捧住默言的脸:“难怪一直长不胖,总有操不完的心,就不能少管一点闲事吗?”
默言嗔他:“荣妃娘娘的事,不算闲事,那是你亲姐姐。”
“算了,我去砍他一刀。”秦承颂道。
默言吓了一跳:“不许去,不是怕打草惊蛇吗?”
“当
劫匪。”秦承颂道。
“怎么劫?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默言翻了个白眼。
“大爷,夫人请你过去一趟。”正说着话,青荷过来禀道。
秦承颂皱眉,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默言将他往外拖:“我同你一道去。”
还没出门,知言跑了出来:“姐夫,我帮你。”
秦承颂莫明地望着她,默言早黑了脸:“你不许去,不关你的事。”
知言却执意要去:“这是我的机会,若验出,就是他,那我也不必嫁了,趁早毁约。”
“那可是只老狐狸,你斗不过的,别伤了自己。”默言真的很担心。
“放心吧,我叫着大姐一道去。”知言道。
默言脑中滑过一道光,一闪而逝,没来得及捕捉。
与萧家的婚事,是顾谨言一手张罗的。
默言这两日太忙,没空想谨言的事,没明白她这样做的目的。
到了梧桐院,秦承颂站在门外不肯进去,默言只好给侯夫人行礼,侯夫人躺在床上动不得,脸上也缠着纱布,只露一双眼睛和嘴唇在外头。
默言给她探脉,好却把手缩回被子里。
“您是想见阿颂,有话对他说么?”默言耐心地问道。
“你告诉他,小心萧二。”侯夫人道。
默言看了眼门外,秦承颂已然转身,正要离开。
“是,我知道了,会告诉他的。”默言道。
侯夫人眼神很急:“他小姨的死,一直是我心头的刺,外头都在传,是我因嫉生恨,山匪是愰子,我才是杀死亲妹妹的主谋……”
“可我……本就知道萧二的品性,极力反对妹妹的婚事,并非嫉妒,而是不想她跳入火坑。”侯夫人气短,说话很吃力。
“您别着急,喝口水吧。”默言扶她坐起,她的伤在好转,但很可能留疤,她是极爱美的,突然成了这副模样,情绪一直很差,秦承颂却只看过她一回,还是担心顾默言,刚才人来了,也只在门外站了站就走了,不在乎她的死活。
侯夫人似乎很习惯他这种态度,并未有怨言。
默言也不好强迫秦承颂,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不是他,你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就没有资格劝他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