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忙了一整天,腰都快直不起来了,严太医笑着问:“少夫人不觉得累吗?”
“累,可您不也在坚持么?”
严太医道:“可下官是拿了俸禄的,有报酬,少夫人却是真正的义诊,还提供了这么多药材,得上万两银子吧。”
默言也不说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那样的话,笑道:“是啊,就求多积点功业,将来总有福报的。”
因为分了热症与寒症,对症下药,药没浪费,效果也比先前更好,一天下来,看了不到一百人,中医不比西医,望闻问切一样都不能少,药也不能随便给,还得问清有没有别的病史,会不会相冲,腰酸背痛不说,不喉干舌燥,秦承颂在忙,没时间管她,长福和春喜跟着,两个人要帮着捡药分药,也是忙得头昏脑涨,连口茶水都没得喝。
收摊时,来了个病人,年轻女子,带着面纱,直接往默言这边来,严太医行动慢一点,摊子还没收呢,便道:“姑娘,到我这里来,我给你看看。”
那女子却象没听见,仍往默言这边去。
“姑娘……”春喜也是喉干舌燥,声音都沙哑了:“我们收摊了,去严太医那边吧,他可是太医啊。
”
“我……”那姑娘似乎有难言之隐:“我不是伤寒……”很局促的样子。
可能是妇科吧,有些事,羞于向男子开口,就算是年纪大的太医也不愿意,有女大夫当然会找女太夫,会更放肆一些。
默言只好又放下药箱:“好,来,你哪里不舒服?”
“我的那个……不太正常。”女子看了长福一眼,羞于启齿。
春喜立即明白,支开长顺:“你去收拾那口大锅,明儿还要煮汤药的,把药渣都倒了。”
长福干了一天也很累,嘟嚷道:“干嘛让我收,有衙役啊。”
春喜踹他一脚:“啰嗦,让你去就去,大男人多做点事怎么啦?”
长福叽叽歪歪委屈地走了,春喜:“好啦,这儿没有男人,你赶紧说吧,我家夫人忙了一整天,连口热茶都没吃上呢,看完你就得回去了。”
“是这样,我这两个月的月事都不正常,有时一月两三回,还特别多……”女子坐在默言对面,又查看了一遍四周才道。
“你成亲了吗?”默言问。
“没有啊,你为何这样问,待字闺中呢。”女子一听急了:“我可是好人家的女儿,清清白白……”
突然脸
上的浮起一抹冷笑,一柄刀悄无声息自桌下刺去,正中默言腹部,默言向后倒去,连带着桌子也倒下,女子皱了皱眉,面露疑惑,起身又刺,长福赶来,一脚踢中她的手腕。
女子立即又抽出长剑,疯狂地刺向默言。
默言打了个滚,避开,春喜扑到默言身上紧紧护住,四周的衙役都赶了过来,长福拦住那女子与她缠斗,衙役趁机扶起默言与春喜,站到安全处。
女子突然撒了把暗器,颈力疾飞,全都射向默言,长福长剑挥舞,击落不少,却还是有漏网之鱼,春喜比默言矮,就算以身体为墙,也挡不住那么多,顿时睁大眼睛。
就在此时,一块圆形物飞旋过来,将其余的暗器全都打落。
两相碰撞间,那圆形物落了地,却是一把折扇,被打破只剩下扇骨架。
“走。”暗处冲出一个人,牵了女子就跑。
“追!”长福率先追了出去,衙役门也紧追其后。
默言后怕的顿坐着,摸了摸腹间被刺破的外衣,幸她秦承颂非逼着她穿了护甲,否则,这一刀肯定得挨。
“这是谁啊,为何要杀夫人。”春喜气得直哭:“我家夫人可是来给你们看病送
药的,又没害过人,凭什么一再杀她啊,还有没有天理,黑怒湖,活该遭灾。”
“住嘴!”默言皱眉。
这让黑怒湖的百姓听见会怎么想?就算你幸福一万次救了一万个黑怒湖的人,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也会成为黑怒湖人的仇敌,诅咒是个很魔性又很奥妙的功法,被洪水肆虐过后,田地房屋都浸在水里,虽然有了口粮食,又能维持多久呢?何况还有许多人的亲人死在了洪水里。
这句活该是会犯众怒的。
春喜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垂下头,却仍是不甘,拉着默言上马车,没多久,长福回来,人追丢了。
他不敢久追,怕有人杀回马枪又行刺默言怎么办?
回到县衙,秦承颂听了默言遇刺,浓眉紧皱:“明日启程回京城。”
默言没说话,摊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出声,在发呆。
是吓到了吧,秦承颂越发心疼,将她抱起:“躺一会吧,休息休息就好了,一会子我把饭端屋里去。”
默言却抓住他的衣袖:“我想起来了。”
“想起什么了?”
“她的衣袖,上面绣的是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