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转身,只是背对着他,冷道:
“抱歉,寒舍只有白水,没有茶。”
说罢,她径直走进了院子,转过身,“砰”的一下关上了院门。
门外,和坦被惊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爷,您真的与二小姐领了婚书吗?”
和坦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的不说,光说漠北那些女子,但凡看上玄苍一眼,就哭着喊着想要嫁给他。
再看天羽的女子,一看到玄苍就像要晕过去了似的。
还有那位云家大小姐,极尽所能地讨好玄苍,恨不得把心挖出来放在他面前。
只有这位二小姐,知道的是他们领了婚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呢!
玄苍的脸黑了又黑,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梧桐苑。
“呼……”
院门里,云梦牵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直到马蹄声消失不见,她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若是玄苍真的进来,发现了什么,她还真的不好解释。
索性就让他认为她财大气粗、挥霍无度好了,左右她在世人心目中也是这般形象。
如此一来,更不容易引起怀疑。
………
在梧桐苑一切打点妥当,回程的路上,碧春还是一脸
不高兴。
“小姐,您要做的事,怎么可以瞒着奴婢?奴婢差点就以为您……”
“以为我什么?以为我真的变成了传言中那个样子?”
碧春低下头,一脸落寞:
“那倒不是,奴婢就是怕您伤心过度,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云梦牵摸摸她的头:
“这下放心了?”
“嗯,放心。”
碧春笑着用力点头,又道,
“不过小姐,您是何时让福伯把那两辆马车、还有五匹好马给送到梧桐苑去的?还有福生哥和福嫂,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去帮您打理梧桐苑的?”
云梦牵回忆起前不久的事,道:
“那是我为母亲守灵的一天夜里,福伯偷偷来祭拜母亲,我就是在那时托他帮忙的。”
“原来小姐您早就计划好了一切,却是一直瞒着奴婢。”
“其实母亲在世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我如今不过是替母亲实现罢了。”
她说得很轻,甚至不敢多说,好似多说一句,就会痛得无法呼吸。
良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才道:
“碧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帮我打理梧桐苑,知道吗?”
碧春皱起了眉头,不满道:
“小姐,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怎么会不在
呢?再说,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您在哪,奴婢就在哪,咱们可是说好了永远在一起的,您别想撇下碧春!”
碧春说罢,一把搂住了云梦牵,紧紧地,生怕她会跑了似的。
云梦牵笑得苦涩。
其实她不是没想过,如何才能让自己不死。
杀了云梦蝶?
玄苍不会放过她。
报了仇之后逃走?
玄苍亦不会放过她。
她不觉得自己能斗得过玄苍。
偏偏玄苍又是个不能死的人,他必须好好活着。
所以,她只能放弃逃生。
再者,如果她逃走了,恐怕玄苍会再找一个人来代替她。
那么那个人,就算是为她牺牲。
果真如此的话,她与云景天之流又有何区别?
所以与其在生与死之间挣扎,不如痛痛快快地过完余生。
黄泉路上,有人陪她,也不寂寞。
………
回到上将军府,好巧不巧,她下了马车,竟又遇到了玄苍。
只见和坦的马背上,挂满了玉香斋的点心。
见二人回来,府里有小厮出来把玄苍与和坦的马牵走。
和坦将所有点心拎在手里,大包小包,像是过年一样。
云梦牵规矩地朝玄苍福了一福,笑道:
“看来真正财大气粗的人是玄苍王子,
怕是把整个玉香斋都买下来了吧?”
和坦大大咧咧地笑了起来:
“爷没吃过玉香斋的点心,实在是不知道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所以就一样买了一盒。”
碧春看着和坦满手的点心盒子,不由啧啧道:
“其实玉香斋最好吃的点心当数红豆酥,因为那是我们小姐最爱吃的,所以肯定最好吃。”
“碧春,回去了。”
云梦牵不愿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