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听着听着,已是泪流满面。
她想拼命控制住情绪,不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云梦牵,不想让云梦牵更难过。
可她实在是控制不住,柳姨娘母女的行径令人发指。
先是云梦蝶设计了云梦牵,不得不与定南王订下婚约,生生拆散了云梦牵与南流简这对有情人。
后来她们看着云梦牵就要成为定南王妃而心有不甘,又设计让她失了清白。
试想一下,就算定南王没有洁癖,可又有哪一个男人会接受一个已经破了身的女子?
若是在新婚之夜发现自己的妻子并非处子,这对新郎来讲,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柳姨娘母女好狠毒啊,一切都让她们算计得天衣无缝,就算云梦牵想找到温泉那夜的男子讨个公道,都找不到人。
“县主……呜呜……”
碧春抱住云梦牵,痛哭得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不让奴婢替你受罪?她们想怎么对待奴婢都可以,可是碧春实在看不得县主您再受苦了,碧春好心疼你啊……”
看着碧春哭得如此伤心欲绝,云梦牵却只是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碧春,都过去了,什么清白、什么婚约,于我而言,就像一阵风,一点也不重要,不过是过眼云烟。现在的我,什么都不想,只想一切向前看,做我想做的事,然后我就带着你,带着母亲,去过我们想要过的日子。”
碧春重重地点头,抹了一把眼泪,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一
般:
“嗯,县主,无论您做什么,奴婢都陪着您。不管上刀山还是下油锅,奴婢都会替您去,您就只管好好的,做您想做的事。”
刚才在讲述那些令人难堪、痛恨的过往时,云梦牵没有任何感觉,就像在讲着别人的事。
可是此时看着碧春,她反倒红了眼圈。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碧春始终是她的碧春,那个没有心机、单纯良善、一心只会为她着想的小丫头。
这样的小丫头,她一定要让她幸福,她会给她备下丰厚的嫁妆,将来为她寻一户好人家,做人家的大娘子。
碧春这样好,值得拥有最好的。
“我不需要你上刀山下油锅,你只要给我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用帕子为碧春拭去脸上的泪,又道,
“所以,这件事一定一定不能告诉玄苍,知道了么?明日咱们就找个机会出去,寻一家偏僻的医馆……”
“对了,县主,您昨天让奴婢去给贺兰先生送话,让他找一名医士去梧桐苑,是不是您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碧春忽然想到了昨天夜里的事情,
“可是今日突然迁居,您都没去梧桐苑,不如这样,奴婢现在再去给贺兰先生送一次话,让他明日再带着医士去一趟梧桐苑,您觉得……”
“不行。”
云梦牵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碧春,
“你还记得上一次,云梦蝶利用贺兰先生算计我吗?这些日子不知道她又跟玄苍说了些什么
,让玄苍对贺兰先生充满了敌意,我害怕他会抓着机会对贺兰先生不利,所以这段时日,咱们暂时都不能跟贺兰先生见面。若是有事,还是让福生哥去送话比较稳妥。”
“是,那明日去医馆的事……对了,奴婢想起来了,城北的听泉寺附近,好像有一家医馆,从前咱们去听泉寺祈福的时候,奴婢见到过,不知如今还在不在了,那里比较偏远,咱们也好寻个借口出门,以免引起玄苍王子怀疑,您觉得如何?”
云梦牵想了想,点头道:
“这倒是个办法,若是有人问起,就说去听泉寺给母亲上香。”
明日的计划商定好了,碧春想起了什么,又问道:
“对了县主,夫人生产那日夜里,您说您是被一位公子骑马带回来的,那位公子是谁啊?若是见了他,奴婢一定要给他磕三个响头。”
“他是谁?”
云梦牵喃喃着,她至今仍无法忘记那位公子的模样,他的戏谑、他的邪魅、他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古道热肠。
可母亲过世已一月有余,她却仍然没有机会前去探望、感谢,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真是太不应该了。
想起那位公子的模样,她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立刻走到书案后,铺好宣纸,对碧春道:
“碧春,帮我磨墨。”
“磨墨?”
碧春走过来,不解道,
“县主,奴婢该去给您做些吃食来,您一天都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还得为肚子里的……”
话说到这里,碧春忽然闭上了嘴巴。
云梦牵有了孩子,最高兴的人就应该是碧春了,但是这个孩子来历不明,她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见云梦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