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爷的话,贺兰宣朗人在清风阁。”
“定南王与恒阳王呢?”
“定南王与恒阳王,此刻人均在王府,没有外出,王府也没有任何异样。”
闻言,玄苍的心往下一沉,他倒宁愿是这些与云梦牵有瓜葛的男人把她带走了,哪怕上天入地,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最怕这样的凭空消失,让他根本无迹可寻。
须臾,又一个蒙着面、身着夜行衣的玄衣卫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黑布套子,还有几截被斩断的绳子,道:
“爷,玄衣卫搜了听泉山,在山上一间猎户临时歇脚的木屋里,发现了这个。”
玄苍大步上前,一把夺过玄衣卫手中的东西,这明显是绑人才会用到的。
事情不会这么巧,云梦牵和碧春消失了,这东西就出现在听泉山上。
可若是这东西确实是用来绑架云梦牵和碧春的,那如今东西在此,人呢?
“找,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玄苍死死握着绳索和黑布套子,咬牙吩咐着。
两个玄衣卫领了命,反身离开。
他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从莫图回来报信开始,他的心情由怀疑,到愤怒,再到胡思乱想,最后只剩下担心,甚至是害怕。
他担心她会不会在哪里又受了什么委屈,他害怕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再也回不来。
他甚至在心中暗暗乞求上苍,只要她平安回来,他便什么也不再跟她计较……
然而,眼看那轮弯月西沉,天际渐渐泛起鱼白,她还是没有回来。
这一夜,他始终站在院子里,听着玄衣卫不停地回来禀报。
这一夜,莫图始终跪在他的面前,想要以死谢罪。
直到天光大亮,像拉满的弓一般绷了整整一夜的寒香园,终于迎来了转机。
却是因为一个声音出现在院子里,将他之前的所有心理建设,通通一语击破。
“玄苍哥哥……”
随着一道高亢嘹亮的声音,云梦蝶在绮兰的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踏着朝阳走进了院子。
院子里,玄苍如松一般挺立着,和坦冻得浑身发抖,莫图仍旧直挺挺地跪着。
唯有福伯,年老体弱,在昨天半夜就晕了过去,被和坦送回了屋子。
看着院子里的情形,云梦蝶便意识到了什么。
她垂下眸子,敛去眼中的兴奋,心中已然有了算计。
昨天吉胡觅雪手下的丫鬟杏儿曾经离开过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她便叫带来的小厮跟踪杏儿。
小厮发现杏儿去找了人牙子,原来那人牙子竟是杏儿的表姐。
那人牙子派了手下两个专门办黑事的,绑了云梦牵和碧春,打算卖到东林郡的花楼去。
云梦蝶心想着,到时只要派人去东林郡的花楼一查,便可知道云梦牵的下落。
只要人不死,只要人不在玄苍身边,怎么样都好。
昨天夜里,她已经派人偷偷来寒香园这边查探过
了,据说寒香园彻夜灯火通明,不时有人进出,想必是出了大事。
云梦蝶便知道,云梦牵和碧春恐怕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固然是好,可她若是让这桩失踪案变得更合理一点,岂不是更加完美?
“玄苍哥哥,这是出了什么事?”
她抬起眉眼,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看看莫图,又看看玄苍。
走到玄苍近前,她不由心疼道:
“玄苍哥哥,就算为了一个下人置气,你也不用这样惩罚自己啊!这是在外面站了多久,瞧你这眉毛都染上了白霜……”
云梦蝶说着,拿着帕子,踮起脚尖,就要去为玄苍擦拭眉眼上的白霜。
玄苍却下意识地一躲,避开了她的触碰。
“有事?”
玄苍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冷冷地扔出两个字。
云梦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玄苍,也不以为然。
加之她知道云梦牵再也回不来了,就算回来,玄苍也不可能再要她,所以心中的喜悦早已大过一切。
一个进了花楼的女人,被万人碰,被万人骑,还有哪个男人敢要?
她往后退开一步,仰脸看着玄苍,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朝霞之中,绝美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淡红的光晕,宛如天神。
心想着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就要为她所独有了,那种心情,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何况,他本来就是独属于她一人的!
她万般娇羞地垂下眉眼,捏着声音道
:
“玄苍哥哥,昨日初七,是听泉寺的智空师父坐堂问挂的日子。智空师父最会算姻缘,却只有每月初七这么一天坐堂问挂,所以我特意去求了姻缘福袋,今早便给你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