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手指刚刚触上她的腕子时,她猛地就将手腕抽了回来,坐起身,防备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
玄苍见她防备的样子,心中有一丝不快,却是不动声色道:
“病了?”
云梦牵想到他刚才的行为,不由一震:
“你刚才是要给我把脉?”
见他不承认、也不否认,她便知道,她猜对了,
“你懂医术?”
他亦无话,只是又将手伸了过来,想要捉住她的手腕,给她把脉。
她警惕地把手背到了身后,嘲弄地笑了一下:
“原来漠北战神如此深藏不露,我竟不知。既然你懂医术,不如去给云梦蝶把把脉,看看她什么时候发病,我还能活多久?”
她从不知道,他竟然懂医术!
如果让他把脉,他定然毫无疑问会发现她怀孕了,所以她不得不转移焦点。
他深深地看着她,道:
“我想让你活多久,你就得活多久。”
话音落下,他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弯身抱起她就往外室走去。
“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她挣扎着,人却已经被他抱了出来,放在了桌边的椅子里。
“用饭。”
他冷道,随后走到了她的对面落座。
云梦牵的目光落在了桌面上,她微微瞪大了眼睛,因为这一餐除了肉食
,倒是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可是怎么办,她仍旧不想吃东西,看着那些菜就是没胃口。
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不过肚子里多了一个小生命而已,怎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矫情得她自己都嫌弃,却又偏偏由不得自己。
因为没穿鞋子,她索性把双脚拿到了椅子里,双手抱住膝盖,把脸贴在上面,扭到了一边。
玄苍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了下来,他不过是想跟她一起用饭,怎么就这么难?
“一顿饭而已,你非要这样不识抬举?”
她冷笑:
“不识抬举?不如你把云梦蝶请来,她定然会感恩戴德。”
他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捏成拳,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咬牙:
“我是不是把你的情郎们都请来,你才会感恩戴德?”
她终于舍得看他了,淡漠的脸上却是挂着一抹冷嘲:
“是,对着你,我实在无法下咽。”
话音刚落,他隐忍的愤怒终于暴发,就像每一次她激怒他那般,总是那样轻易。
他大手一挥,只听一阵劈里啪啦的乱响,饭菜全部被他扫到了地上。
汤水、油渍、各种食材,溅得到处都是,一时之间,整个外室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正当云梦牵被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时,
只见他却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仿佛刚才的雷霆之势全然不是出自他手,冷酷道:
“不管吃不吃得下,你都得对着我,认命吧!”
这时,落梅阁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门口,碧春看着满地的狼藉,惊恐得连忙跑进来,跪在了地上,急切道:
“玄苍王子息怒,县主她大概是昨天晚上吃多了油腻的东西,不太舒服,心情也不太好,所以才不想吃东西……不如奴婢出去给县主买些她平日里爱吃的小零食,换换口味,也许会好些?”
碧春一直站在门外,不敢离开,尽管云梦牵再三叮嘱,不要担心她,亦不要激怒玄苍,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担心。
所以在听到房内动静不对时,她便立刻冲了进来。
她知道云梦牵的脾气,倔强得很,宁折不弯,她永远不会在玄苍面前低头。
所以为了不让云梦牵再受到玄苍的伤害,这低头的事情只能她来做。
然而,碧春却没想到,她的话听在玄苍的耳朵里,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所以……你变着法的不用饭,就是为了找借口出去?”
玄苍逼视着云梦牵,质问道。
碧春完全没想到,她的解释竟会带来这样的质疑,她急得快哭出来了:
“不是不是,这都是奴婢的主
意,不关县主的事,是奴婢自做主张,玄苍王子,您要怪就怪奴婢吧!”
玄苍缓缓转过脸,目光落在碧春的身上,犀利而狠绝:
“自做主张?你这个下人倒想做主子了?”
看到玄苍这样的目光、这般的态度,云梦牵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
她跳下椅子,俯身就捡起一块瓷盘的碎片,放到了自己旧伤未愈的脖子上:
“玄苍,你敢动碧春一根汗毛,我……”
“县主,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