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他还会被她蒙蔽、信她几分。
可是如今,他却像是个旁观者一样,再无半分感性可言。
“我是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那个车夫是谁安排的,你也一清二楚。”
他声音冷肃,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芳华泉那夜,从贺兰宣朗,到一个不知名的男人,再到车夫,想必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仅仅一件事,却被你利用到极致,我该夸你聪明,还是该说你诡计多端?”
云梦蝶急切道:
“玄苍哥哥……你怎么会怀疑到我身上,我什么也没做啊!我承认,我嫉妒妹妹,可那也是在她嫁给你之后,至于之前,她不过是嫁给定南王,我有什么可算计她的?”
玄苍冷哼一声:
“好,我姑且相信你的话,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但你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为何还要在我面前撒谎,说那个男人是贺兰宣朗来污蔑她?”
“我……”
云梦蝶被说得哑口无言,
“我只是想提醒你,她并非清白之身,不想你被她蒙蔽了。”
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无论她再如何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
玄苍已经懒得再跟她掰扯,直接问道:
“那个车夫叫什么?”
云梦蝶心想,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如果她再隐瞒下去,对她也没有任何好处,只会让玄苍更加看轻了她。
于是迟疑道:
“叫……叫刘大。”
“死了?”
如果那晚的人真的是刘大,且是柳氏母女安排的,那么他就真的可能已经死了。
谁会留着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呢?
果然,云梦蝶一口咬定:
“是。”
他思忖片刻,又问道:
“葬在何处?”
“这个我……我不知道。”
云梦蝶没想到,玄苍居然会对一个车夫如此刨根问底,究其根源,无非是因为云梦牵。
然而,对于一个根本没死的人,她又怎么会知道安葬在何处呢?
回想起柳姨娘说过的话,云梦蝶至今难忘。
她说准备给刘大一百两银子,让她趁着云梦牵沐浴时夺走她的清白。
但是要先给刘大五十两,等事成之后,再给他剩下的五十两。
刘大拿了五十两银子,满口答应。
结果完事之后,他却没有回来,若不是柳姨娘派去的人一直盯着刘大办事,还不知道他到底做了没有呢。
想来这个刘大也不傻,他知道办了这件事之后,柳姨娘定然不能留他,所以拿了五十两便跑路了,至今下落不明。
但是她却不能将实情告
诉玄苍,她就是要说刘大已经死了,这样便死无对证,找不到其他证人,玄苍再信云梦牵的话也是枉然。
看着玄苍怀疑的神情,她又解释道: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个大小姐,怎么会关注一个车夫葬在哪。”
呵……
玄苍顿觉可笑:
“你一个大小姐,能记住一个车夫的名字,也实属不易。”
他这话中带着浓浓的讽刺,若不是有意安排,她一个大小姐,又怎么会劳心去记住一个车夫的名字?
所以,芳华泉那夜的男子是刘大,一个车夫,亵渎了本应不染纤尘的云梦牵。
一个是在泥土里打滚的蚯蚓,一个是高不可攀的雪莲……
想到这,玄苍心里窒闷得似要爆炸,他在强迫自己冷静,抬脚便往外走,否则他真怕自己会一怒之下拆了这座院子。
可云梦蝶却仍然不知死活地跟在玄苍的后面,他走一步,她便走两步,他越走越快,她便跑了起来。
她只想留住玄苍,哪怕他对她已经如此不屑,可她甘愿在他面前变得卑微,也不愿看着他再一次从她的面前离开。
离开她,向别的女人敞开怀抱,而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明明就是从小被她踩在脚下的云梦牵。
“玄苍哥哥……你别
走……”
云梦蝶跟在玄苍的身边,跑得气喘吁吁,泪水就含在眼圈里,
“玄苍哥哥,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我会改的,我真的会改的,你别对我这样冷漠,多陪陪我行不行……你说过会给我机会的……”
任她说什么,玄苍却是脚步不停,她眸色一暗,委屈道,
“玄苍哥哥……其实有些事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做的……是我娘,都是我娘……玄苍哥哥,我不想的,真的不是我本意……”
玄苍的脚步猛然顿住。
为了撇清关系,她居然会把全部责任都推到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上,这样的女人……不仅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