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晔再次停了下来,目光在云梦牵与新之的脸上来回切换着。
云梦牵的心却提了起来,南流晔给她机会,也就是在给他自己机会。
给他带走她的机会。
“如果你能杀了她,那么本王就放你走。如果你杀不了,可就别说本王言而无信,只能算你自己没本事。”
南流晔说得轻飘飘,却一瞬间就将两个女人推向了你死我亡的战场。
新之本就对云梦牵充满了恨意,南流晔话音一落,她便想好了。
如果云梦牵真敢跟她动手,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毕竟这可能是她唯一一次,能光明正大杀了云梦牵的机会。
背后有南流晔给她撑腰,谁又能把她怎么样?
可是云梦牵却不敢赌,因为她如今有孕在身,怎么可能大动干戈?
她知道,南流晔一定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说出这种她根本就做不到的话。
或者,南流晔倒是希望看到她出点事,比如孩子没了……
云梦牵看向南流晔,眼中充斥着恨意。
她刚想拒绝,谁料,南流晔却道:
“都往后让让,别溅身上血!”
众人闻言,立刻往后退开,把当中的空地留给她们。
陈瑜倒是吓坏了,赶紧上前道:
“王爷,小人做的是小本生意,
这若是……”
“放心,砸了东西算我的。”
南流晔一句话,陈瑜立刻喜笑颜开:
“是是,有王爷这句话,小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空地上,新之已经解了斗篷,扔给一旁的丫鬟。
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报复云梦牵的机会。
不是要她的命吗?
她倒想看看,到底是谁要了谁的命!
另一边,云梦牵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而碧春则立刻挡在了云梦牵的身前,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满眼警惕:
“我警告你,我们县主如今有孕在身,她怀的可是玄苍王子的孩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玄苍王子定然不会饶了你!识相的,你就马上退下,别到时候后悔!”
碧春此刻是害怕的,却不遗余力地威胁着。
在这里,她除了能搬出玄苍以外,再也想不出别的救命方法了。
可新之身后有南流晔撑腰,她倒是不怕玄苍,就怕这次不能置云梦牵于死地。
冷冷一笑,新之脸上的胭脂在张扬着:
“咱们天羽的女人,要给漠北的男人生孩子了,大家说,这孩子该留还是不该留?”
“不该!”
人群中很快有人喊了一句,其他人也马上跟着附和。
新之很聪明,懂得戮云梦牵的软肋。
仿佛今
天云梦牵在这里受的苦就是该受的,就算孩子没了,也是活该。
南流晔看戏看得很过瘾,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新之真的伤了云梦牵的。
不过受点小伤也无妨,也许受了点小伤,人就会变乖一些了呢?
“把碧春那丫头给我拉开,碍事!”
一声令下,贴身侍卫元昭立刻上来将碧春强行拉走了。
碧春无助地喊着云梦牵,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可是她却抗争不过,只能被人压制着,眼睁睁地看着云梦牵陷入危险。
周围的人开始欢呼起来,这一幕实在是太难得一见了,比话本子上写的还好看。
云梦牵知道,她今日躲不过了。
只不过她不会像前世一样坐以待毙,哪怕有一丝希望,她也要拼到底。
于是她开始悄悄地往旁边挪动步子。
新之早已晾开了拳脚,此时迫不及待地出声:
“长宁县主,得罪了!”
话音落下,她立刻就要冲上来抓云梦牵的头发。
众所周知,女人打架,抓头发乃是上上之策。
先抓头发,再挠脸,毁了她的容,看今后南流晔还会不会惦记她。
可是新之却想错了。
在沉鱼阁里,到处都是珠宝玉器,大到一人高的白瓷花瓶,小到一个玉佩、一对耳坠、一支簪子
,哪一样不能当作武器?
尤其刚才南流晔还说,砸了东西算他的。
云梦牵心想,那她就尽情地砸好了。
于是,不等新之近她的身,云梦牵已然拿起了手边的一个花瓶,朝着新之的脸就扔了过去。
新之一心想着肉搏,没有防备,被砸了个正着。
花瓶落地,啪的碎成几片,碎片划破了新之的手背,顿时带来一阵刺痛。
新之嘶的一声,看了一眼手背,恨得咬牙,马上又要冲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