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啊……这位美人看着眼生,之前好像没见过。不过恕我说句实在话,她与你可是不相上下啊!难道是另一个花魁?只是衣服太素了些,要不要我赏些漂亮的衣裳,帮她打扮打扮?”
男人的目光从头到脚地打量着云梦牵,眼中有欣赏、有欲望,也带着十足的探究。
男人人到中年,衣着讲究华丽,但看气质却不像是个世家公子,倒像是个商人。
烟雨楼是京都最高级的青楼,来这里消遣的人,非富即贵,不乏一些达官贵人。
人一旦到了某种高度,便不会随意乱来,以免有失身份。
烟雨楼也有烟雨楼的规矩,何况有些个达官贵人关照着,轻易无人敢在这里闹事。
那些在烟雨楼酒后乱来的,多半都会被请出去,除非像南流简这种身份贵重的,那是实在无人敢动的。
所以眼前这个过来搭讪的男人,也只是搭讪而已,并不敢轻举妄动。
千飞霜见男人误会了,不留痕迹地把云梦牵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笑着道:
“张老板这回可是眼拙了,这位不是咱们这的人,只是妾的一位同乡,今日路过此地,特地来给妾捎个口信的。”
千飞霜之所以没有点明云梦牵的身份,是怕给她惹来麻烦。
毕竟以她县主的身份,来这种烟花之地,到底是不
妥的,说出去容易被人诟病。
何况云梦牵还把她当朋友,从未听说,有哪个世家贵女会跟青楼女子做朋友,这不是拉低贵女的身份吗?
所以她只说是同乡,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捎个口信,她们连朋友都不是。
“不是这的人?啧啧……”
张老板瞪大了眼睛,不时地打量着云梦牵,口中啧啧,似是感到很可惜。
千飞霜知道这个张老板,财大气粗,一掷千金,喜欢用银子买笑、买恭维、买人前的地位和尊敬,于是便顺着他的意说道:
“妾知道张老板大方,不如先赏妾一些?您看看,妾身上这衣裳也是穿久了的,都旧了,是不是入不了张老板的眼了?”
千飞霜乃是花魁,在这烟雨楼里也是最受宠的,加之她说话时语气娇嗔、风情万种,几乎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
那张老板被说得心花怒放,立刻便拿出一张银票,拉过千飞霜的手,放进了她娇小的掌心里。
笑道:
“千千说衣裳旧了,那肯定是旧了,先拿着这些去买件新的,你看够不够?”
正所谓冲冠一怒为红颜,豪掷千金买一笑,张老板为博千飞霜一笑,甘愿为她花钱。
千飞霜做的就是男人的生意,故做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任由张老板握着她的手,嗔道:
“那如果不够的
话,是不是还可以跟张老板开口啊?”
“只要千千高兴,我这钱袋子随时为你敞开……”
平日里,都不见千飞霜如此跟男人打情骂俏的,好不容易仙女下了楼台,还这般主动,张老板简直像捡到了宝一样。
但云梦牵看着被张老板抓着的千飞霜的手,心里却极不是滋味。
她知道,千飞霜如此,都是为了转移张老板的注意力。
原本千飞霜是被贺兰宣朗包身的,从不对外接客,可是今日为了她,千飞霜算不算破了例?
云梦牵一时间只感觉对不起贺兰宣朗,又暗道千飞霜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贺兰宣朗没有看错人。
她轻咳了一声,避开目光道:
“飞霜姑娘,我还要赶路,捎个口信就走,烦请你快着些。”
千飞霜这才跟张老板“依依惜别”,拉着云梦牵就要上楼。
却在这时,大厅里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同乡?敢问千千姑娘祖籍何方啊,竟然配跟长宁县主做同乡?”
“长宁县主”四个字一出,大厅里顿时一片哗然。
千飞霜自觉是自己的身份连累了云梦牵,握着云梦牵的手不由一紧。
云梦牵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角落里的一桌人,除了几个烟雨楼的女子之外,只坐着一名男子。
细看之下,她认出来了,原来是吉胡家的
嫡次子,吉胡明思。
她还记得,上次在定南王府的赏梅宴上,吉胡明思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被玄苍打散了头发,被栗子糕堵住了嘴巴。
看来他还是不能吸取教训,依然不改他那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个性。
如果他知道玄苍眼下就在此处,还敢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千飞霜知道云梦牵是贺兰宣朗的好友,一心护着她,想让云梦牵先上楼,自己去楼下应付吉胡明思。
谁料这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小石子,“啪”的一下打中了吉胡明思的发髻。
束发的簪子被打断,吉胡明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