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打着他,细碎的声音从唇瓣的缝隙中流淌出来,听起来却是越发的暧昧、旖旎。
他不管不顾地吻着她,疯狂地汲取着她的味道,只想不遗余力地利用这酒醉的借口,毫无保留地释放对她的想念、欲望。
这一刻,他是清醒的,却是卑鄙的。
吻从疯狂到温柔,又从温柔到疯狂。
她始终没有放弃挣扎,可是无论哪种方式,都没能让他放开她。
直到她放弃抵抗,他仍旧不顾一切地吻着她。
就让她认为他是个疯子吧,这一刻,他就是个疯狂的强盗。
直到她无力地流下了眼泪,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才不舍地轻轻将她推开。
毫无预兆地,她抬手就打了他一巴掌,“啪”的一声,马车似乎都跟着震了一震。
模糊的视线中,玄苍的脸明显地红了起来,可她咬着牙,抬起手“啪”的又是一巴掌,不解气似地,紧接着又是第三下。
连续三个耳光,可是每打一下,除了愤怒,她的心却都在痛着。
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知道她好恨他,恨他,恨他!
玄苍一动未动,任她打着,她的泪让他心痛,她的怒让他心痛,她眼中十足的恨意,更让他心痛
。
可他却不想向她道歉,他就是故意的,所以无论她如何打骂,他都受着。
“打够了?”
他沙哑着嗓音问道。
她用力将眼泪咽回肚子里,倔强道:
“没有!”
“那就继续……”
话音落下,他再度吻上了她。
这一次,她没有再挣扎,因为知道挣不脱,逃不过。
他放肆地吻着她,像一种惩罚,惩罚她的不信任,惩罚她将他推开的模样,惩罚她惹他生气……
不知吻了多久,吻到她浑身无力,似要晕厥,他终是放开了她。
她喘息着,抬起手,想要用力地朝他的脸挥下去。
可是他却握住了她柔弱无骨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他紧紧地抱着她,似要将她揉进骨头里,低哑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现在没有力气,留着以后再打……”
打一辈子!
………
天空中的云越积越多,越压越低,直到雪花飘飘零零地落下来。
马车行驶在长安街上,将刚刚落下的雪花一同碾进泥土里。
路过烟雨楼时,一个凌乱的身影刚刚从烟雨楼的大门探出头来,一见到马背上的两个漠北人,又像只老鼠一样地缩了回去。
莫图
看到了吉胡明思瑟缩的身影,只是冷冷地一瞥,便收回目光,继续护着马车前行。
片刻之后,吉胡明思先是顶着一头乱发探出头来,眼见着马车远去,这才敢往外走。
只是刚刚迈出一步,外面一行人便骂骂咧咧地朝烟雨楼走来。
领头的人正转脸与旁边的人说话,没看到前面,与吉胡明思撞个正着。
“哎呦喂瞎了你的狗……”
“谁他么走路不长眼……”
吉胡明思与相撞之人几乎同时出口成脏。
两人捂着额头纷纷抬眸,当发现是对方时,却都惊诧道:
“明思兄?”
“亦尘兄?”
原来两人是熟识,与吉胡明思相撞之人,正是天羽丞相凌崇文的嫡孙,也是南流晔的表弟,凌亦尘。
凌亦尘穿着一袭绀红的长袍,腰间打着黑色长带,身披一件黑色斗篷,将他细长的脸也映成了绀红色。
凌亦尘诧异地看着吉胡明思,道:
“明思兄,你这是……”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发冠,示意吉胡明思的发冠被打破,头发也凌凌乱乱的散落下来,模样很是狼狈。
吉胡明思被熟人看见自己这副模样,越发觉得没脸见人。
但好在凌亦尘与他相交甚
笃,两人有着共同的嗜好,喜欢花天酒地,平日里经常不时地约着一起喝酒、逛花楼,实属酒肉朋友。
两人还有着相似的家境与性情,皆是仗势欺人、嚣张跋扈,却又是遇强则弱、遇弱则强,无胆鼠辈之人。
实在应了那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凌亦尘面前丢脸还好,吉胡明思忙把凌亦尘拉到了一旁,窃窃道:
“倒霉催的,今儿个在烟雨楼遇到了长宁县主,本想羞辱她几句,谁知道她那个漠北的夫君也在,这不,又中了他的招儿,气死我了!”
凌亦尘一听到漠北二字,马上瞪大了眼睛道:
“你说的,可是上次在赏梅宴上,也是将你打成这副模样的玄苍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