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鬼使神差道:
“可你今天还是抛下我跟他们走了,你明明那么想去听泉寺……”
他的身子一僵,缓缓将她推至眼前,惊喜道:
“你这算是在吃醋吗?”
她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有多么酸。
她努力掩去尴尬,面色如常道:
“我只是好奇。”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深深地嗅着她颈窝的味道:
“以后不会了,我用漠北的雪山发誓。”
“什么意思?”
“对于漠北人来说,雪山是最神圣的存在。”
“可你不算……”漠北人。
最后三个字,她差点脱口而出。
这是关于他身世的秘密,在前世的这个时候,除了他和身边最亲密的人,恐怕没有人知道。
她更不应该知道。
“什么?”
他放开她,满眼狐疑。
她只能扯回原来的话题,道:
“没什么。这世上有两种东西最不能让人相信。”
“哪两种?”
她眉眼淡淡:
“男人的嘴,孩子的保证。”
可不是么,多少男人信口开河,妻子面前一套,妾室面前又一套。
孩子这次跟你保证不吃糖,转眼就能背着你把一把糖塞进嘴里。
他被她的话逗笑,刚才的怒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握住她的肩膀,俯下高大的身躯近乎与
她平视,声音也轻了几分:
“我是孩子的嘴,男人的保证,可信度非常高。”
“孩子的嘴?”
她不明所以。
男人的保证暂且不谈,但是孩子的嘴哪里可信了?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食指点了点她的唇瓣:
“贪吃。”
她略一琢磨,想起了刚才的吻,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脸上冲。
窘迫地转过身,她有些心慌:
“我姑且承认你是个男人,可你拿什么保证?”
她明明已经决定跟他和离了,可是当他亲口说出保证二字,她竟然还存着隐隐的期待。
大概她的心里,对他始终存着希望吧。
毕竟他是个那样强大的男人,放眼整个天羽,她似乎再找不出第二个玄苍。
况且,如果他站在她这边,那么将来在云景天的事情上,他作为助力总比作为敌人要好得多。
可如果他娶了云梦蝶,与云景天一路,作为她的敌人,便是最强大的敌人。
他往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她:
“你可以拭目以待。如果我真的娶了云梦蝶,任你处置。”
她心里一震,曾几何时,她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任你处置”。
如今,却是他对她说,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反过来了。
他在努力争取爱她的资格,这
算不算他的承诺?
趁她愣神的当,他圈着她的双臂紧了紧:
“跟我回去!”
她想起了寒香园门口,云景天拿给他的那封信。
显然,那是一封很重要的信,否则玄苍不会立刻抛下她跟他们走了。
想了想,她试探道:
“如果你告诉我,今天父亲给你那封信的内容,我就跟你回去。”
他的身体僵了一瞬,随即道:
“除了这个。”
他毫无悬念地拒绝了。
越是这样,越发让她感觉,那封信一定不简单。
她推开他的手,转过身,咄咄逼人地看着他:
“知道人与人之间建立信任最基本的要素是什么吗?”
“你好像很善于总结。”
她懒理他的好整以暇,却是显得过于理智认真:
“坦承。”
她的认真让他也稍显郑重:
“我不能说。”
他几乎能肯定,云梦牵在知道云景天与漠北的关系后,一定会做点什么。
云梦牵与云梓琛不同。
她恨云家,恨云景天,好像一切能令云家陷入危机的事,她都乐意为之,哪怕她也姓云,是云景天的女儿。
可是她这个女儿,好像丝毫不在意云景天的荣辱存亡。
有时候他不免会想,云梦牵甚至比他还冷血。
但如果站在云梦牵的立场,亲生父亲
要让她用自己的命去换姐姐的命,哪个女儿也不会甘愿为之,而没有一丝恨意吧?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能说出实情。
漠北和汗王都是他要保护的,是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