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你闭着眼睛,是不是不想看到我……”
“不是!”
他迫不及待地否定。
“那大概是我笨手笨脚……”
“不是……”
他的双臂紧紧地箍着她,良久才道:
“是我不敢看你,我怕我会忍不住……想要更多。”
一句话,再无需过多的解释,她已经红了耳根。
记忆回到之前,他将她从赏梅宴上救了回来,坐在马车里,他抱着她,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说:“不要用你那双楚楚动人的眼睛看着我,这只会让我想要得到更多。”
那时,她并不十分清楚这句话的含义。
如今才知,他居然是这样的意思。
窘迫地推开他,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却在这时,一眼看到他怀中露出了信封的一角。
她心里一紧,这是云景天给他的那封信吗?
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盯着他紧闭的双眼,语带威胁道:
“若你还想让我照顾你,那就不许睁开眼睛。做不到的话,我立刻就走。”
他握着她的手:
“做的到。”
她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确实紧闭着,这才挣脱他的手,继续帮他脱衣裳。
她的心跳得很快,她要趁着帮他脱衣裳的时候,悄悄拿走
那封信,不能被他发现。
于是,她加快了动作,故意凌乱一些,在帮他脱去衣裳时,一边注视着他紧闭的眼睛,一边将那封信裹挟在他的衣裳里,偷偷拿走。
心如擂鼓,她但愿玄苍不要记起那封信放在哪里,从未有过现在这样的一刻,她希望玄苍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
她以为只要把衣裳放下就万事大吉,谁料这个时候却从衣裳里掉出了一样东西,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糟了!
她马上低头看去,却发现那不是信,而是一小包东西。
俯身捡起来,打开一看,眼睛竟有些发酸。
原来,那是一小包话梅。
她看着双眼紧闭的玄苍,这一小包话梅,他每天都会带在身上吗?
甚至连生病的时候,也不忘?
心里酸酸胀胀的。
她将衣裳和话梅都拿到暖阁里放好,又悄悄将那封信从衣裳里抽出来,放进自己的怀里,这才折回来。
“好了,坐下吧。”
她扶着他坐下来,背对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他时刻想着如何对她好,她却想在他身边当个贼。
她拿起纱布沾了酒,开始帮他擦拭伤口周围红肿的地方,有些心不在焉。
如他所说,伤口果然
有崩裂的迹象,但并不是全部,周围有血迹已经干涸。
因为她之前的缝合,伤口虽然红肿,却也有部分已经愈合在一起,看起来情况不算糟糕。
她轻轻地帮他擦拭了两遍,又洒上金创药,再用一块白布盖好,这才将他的中衣披了上去。
“好了?”
他问。
她赶紧说:
“别睁眼。”
他微微勾唇,露出一个撩人的笑。
她的心又加速跳动起来,不知是为他这个撩人的笑,还是为那封信。
“你先喝口茶,我再扶你去床上躺下,等和坦把药煎好了我再叫你。”
她给他倒了杯茶送到嘴边,他听话地握着她的手把茶喝下去。
放下茶杯,她又扶着他在床榻上躺下来……不,是趴下来。
想起第一次她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向来惜字如金的他,突然口若悬河,她不禁揶揄道:
“如今怎么不给我讲漠北了?”
她一边帮他盖被子一边说。
“你喜欢听,我给你讲一辈子。”
他闭着眼睛,声音慵懒,舒适的环境似乎让他昏昏欲睡。
一辈子……
云梦牵坐在床边,咀嚼着这三个字,心底暗生悲凉。
她的上个一辈子,凄凄惨惨、浑浑噩噩,年纪轻轻就走完了一生。
这个一辈子,会跟谁在一起,以怎样的方式结束……她不敢想。
“给我唱《长相思》吧。”
神思游离间,他低低地说道。
她不会知道,今天在听云梦蝶唱歌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她,都是她的《长相思》。
她没有问为什么,而是轻轻地哼唱起来:竹影浅,竹影深……
她一边唱着,一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就像小时候母亲哄她睡觉那般。
一首歌,她不断地重复着,只是声音越来越轻。
直到他传来均匀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