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银针的威力,似乎并不比玄苍的小石子威力小。
这样深藏不露、杀人于无形的人,会是谁?
她又想起了玄苍那句话,可以让柳姨娘死于非命……
如今柳姨娘真的死于非命,难道玄苍真的是幕后推手?
………
回去的路上,云梦牵一直陷入沉思。
碧春则是既震惊、又激动。
自从跟在玄苍身边,她也算亲眼目睹了不少血腥的场面,害怕虽然有,但却越来越习以为常。
一路上,她都激动地握拳,说无论是谁杀死了柳姨娘,总算为夫人报了仇,是她的恩人。
若是让她知道了这位恩人是谁,她一定会跪在地上给他磕三个响头,给他当牛做马。
同时,她也担心云梦牵的安危。
因为云家和柳家几乎认定了这件事是云梦牵所为,尤其柳姨娘死前的动作,哪怕云梦牵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云梦牵发现,碧春除了担心她之外,似乎也比从前聪明了许多。
这便是经历一事,更长一智吧。
马车停下,云梦牵以为回到了梧桐苑,出了马车才发现,玄苍把她带回了寒香园。
马车的四周被玄苍的人护得严严实实,他还真是用心良苦。
想起他刚才在大理寺门口保护她的样子,她再与他计较这些小
事,似乎有些矫情了。
于是她大大方方地下了马车,连一句质问都没有,便向寒香园的大门走去。
玄苍看着她的背影,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意。
“爷,奴发现一件事。”
耳边突然响起和坦的声音。
玄苍瞥了他一眼:
“说。”
和坦道:
“原来爷还会笑。”
闻言,玄苍勾起的唇瞬间压了下去,又变回了冷酷的战神模样。
和坦摸摸鼻子:
“本来就是嘛,自从十三岁以后,奴就没见爷再笑过。”
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让玄苍完全忘记了该怎么笑。
和坦见玄苍又冷了脸,立刻机警地往后退:
“奴去梧桐苑给王子妃拿东西……”
说罢,和坦转身一溜烟地跑了。
仅仅是一夜未归,云梦牵却像已经离开了好久似的,对寒香园竟生出了莫名的想念。
回到落梅阁,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那样亲切,明明没有多少美好的回忆。
“姐姐,累坏了吧?您先歇着,我去膳房给您炖燕窝,从昨晚到现在您都没怎么吃东西。”
碧春一边帮云梦牵整理着床铺一边说道。
回头看了一眼暖炉,碧春又道:
“姐姐您瞧,哪怕您不在,这暖炉里的炭火也一直没断过,依我看啊,玄苍王子就像这
炭火一样,想时时刻刻暖着您呢!”
碧春笑着出去了。
云梦牵在床榻上坐下,心里始终放不下柳姨娘之死。
思虑再三,她决定去向玄苍问清楚。
走到听雪轩时,莫图正端了一碗汤药走到门口,想来是给玄苍的。
“给我吧。”
云梦牵把药接过来,独自进入了听雪轩。
听雪轩里,玄苍手里拿着一封信,烛火点燃了信封的一角,继而将信烧成灰烬。
云梦牵眼尖,看到了信封上的字迹,正是昨晚她偷拿的那一封。
心跳突然乱了节奏,她暗道幸好她誊写了一份,否则便永远不会知道那封信的内容。
“我应该回避吗?”
她站在门口问道。
玄苍将燃尽的信丢掉,转过身看向她,答非所问:
“药是给我的?”
“是,莫图端过来的。”
云梦牵走进来,把药放到了桌上。
玄苍二话不说,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云梦牵审视着他,无论在大理寺门口,还是现在,他的神色依旧如常,看不出任何破绽。
她忍不住问:
“真的不是你?”
玄苍放下药碗,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想听真话?”
“有人喜欢听假话吗?”
她反问。
他走近她,目光灼热:
“不一定,比如你现在说一句
喜欢我,我还是很愿意听的。”
即便明知道是假的,他也甘之如饴。
她心里一跳,往后退开一步,别开目光:
“不说算了。”
她闹别扭的样子,也是这样撩人心弦。
他不再逗她,而是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