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几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朝她这边奔了过来。
当中一袭月白长袍的人一把将她揽入了怀中,将她的头护在胸前,硬生生地帮她挡去了上面掉落的书籍,她甚至能感受到厚重的书籍砸在他身上的疼痛。
然而,预想的书架却没有砸下来。
一阵慌乱过后,书局的老板急匆匆地跑过来,本想开口骂人,但不知见到了什么人,突然就变了脸。
“王爷安好!”
老板的声音里带了丝讨好,亦带了丝不安。
王爷?
云梦牵心里一紧,立刻推开护着她的人,抬眸一看,竟是南流简!
书架没有砸下来,是因为傲其、傲瑞及时出手。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南流简。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书局的老板战战兢兢地问着,好像生怕南流简出点什么事,会把账算在他的头上。
南流简向来温文尔雅,和气待人,况且能让他在这里见到云梦牵,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他甚至要感谢这书架,若不是它,他怎么会有机会堂而皇之地拥她入怀?
“无妨,都下去吧。”
话虽然是对书局老板说的,可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云梦牵,不曾离开过半寸。
书局老板一见
这情况,心下便已了然,于是赶紧带着伙计和看热闹的人群下去了。
至于傲其、傲瑞,那自然不是他能叫得动的。
碧春和另外两个玄衣卫听到动静,也赶紧跑了进来。
一见南流简在此,碧春只在心里叫苦不迭,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走了个冷寻,又来了个恒阳王。
不过每次她见到南流简,都会不由得叹气,得到后再被生生抢走,恐怕比从未得到过,更让人难受吧。
“刚才多谢王爷出手相救。”
云梦牵朝着南流简恭恭敬敬地福了一福,熟悉的脸上,却带着陌生人一样的冷淡与疏离,让南流简心痛。
他握着云梦牵纤弱的肩膀,眉心快拧在一起,急切地问道:
“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云梦牵缩着肩膀躲开了他的禁锢,冷道:
“没有,多谢王爷关怀。若王爷无事还请离开吧,王爷在这里,臣女不自在。”
说罢,她再不想理南流简,而是迅速蹲下来,去在满地的狼藉里寻找刚才那本通译。
不想理南流简,一是不想让傲其、傲瑞看到后向玄苍禀报,徒增误会,让他有伤害南流简的可能。
二是不想给南流简一丝丝的希望,她要让他看清楚自己的态度。
三是她
要快点找到那本书,速战速决。
“你在找什么,我帮你。”
南流简完全无视她的冷漠,更当周围的几个玄衣卫不存在,自顾蹲下来,跟着云梦牵一起找。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要找什么,他只是想在她身边,只是想看着她,怎样都好。
云梦牵的心有些疼,时至今日,她仍然无法忘记南流简曾对她的好,亦无法忘记南流简是个多么好的人,曾怎样对她掏心掏肺,把一腔热忱都给了她。
不,不是曾经,也许现在,他仍是如此。
她这样做,是在伤害一个把心都给了她的人,她又能有多痛快?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说的就是她吧。
她甚至冷漠得没有问一句他是否受伤,只想把他推得远远的,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根除。
她头都不抬一下,不看他一眼,却只听他依旧温润的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
“牵牵,你知道吗,我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长安街上转悠,去你从前喜欢去的地方,吃你喜欢吃的东西,做你喜欢做的事……好像你就在我身边一样。我还想,若是真的能遇见你该有多好。我不敢奢望,可是没想到,今天我真的遇见你了。牵牵……”
南流简像从前一样,情深不变,小心翼
翼地去抓云梦牵的手。
却在指尖刚刚碰到云梦牵的皮肤时,被猛然甩开。
“王爷,请自重。”
云梦牵没有心情与他周旋,她要快点找到那本书,快点离开。
为了让南流简死心,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了。
重生后本就不多的几次见面,她好像都在不断地伤害他。
为了把他伤得心死,她只能把话说得更狠,有些歇斯底里。
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南流简,你别再自欺欺人了行吗?我从前喜欢去的地方,如今已经不喜欢去了,从前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做的事,如今也已经不喜欢了。就像我从前喜欢的人,如今也不喜欢了一样!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更没有哪条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