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要留下这个可怜的孩子。
这药很浓,很难喝。
她一口气喝下之后,险些吐出来。
碧春及时送了水到她的嘴边,她又喝了水才将那难挨的味道压下去。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碧春担忧地问。
云梦牵摇了摇头:
“无妨,只是感觉这药的味道跟从前的安胎药不同。”
“许是因为你这次情况有些糟糕,所以玄苍王子给你换了方子。”
碧春想了想又道,
“姐姐,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吗?玄苍王子事事为你着想,就比如这碗安胎药,在你醒来之前,他就开好了方子,是安胎,而不是落胎。若是换作其他男人,在亲眼看到了刘大之后,恐怕就会任其自生自灭了吧……可玄苍王子待您却一如从前,未有改变……”
云梦牵没有回应碧春的话,只是道:
“东西收拾好了吗?”
碧春垂下眉眼,悻悻地点头:
“嗯,差不多了。”
碧春知道,云梦牵一旦做了决定,怕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连和离书她都写得一气呵成,甚至没有落一滴泪。
云梦牵站起来,最后环顾了一圈落梅阁。
刚来的时候什么样子,如今它仍是什么样子。
曾经被填满的衣柜像从
前一样空空如也。
曾经热闹的梳妆台,如今也只剩落寞。
书架上的书都被装回了箱子里。
书案上的笔墨纸砚也通通不见。
她给落梅阁唯一留下的,只有一封“和离书”。
眼前忽然浮现出一些画面,那是与玄苍在这里共度的时光。
或生气吵架,或岁月静好,或热吻缠绵……
每一帧画面都似一颗钉子,钉在了她的心上。
她狼狈地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迅速吩咐道:
“碧春,去叫福伯吧。”
碧春泪眼朦胧着,不停地抽泣、抹泪,可怜巴巴地看着云梦牵。
她太舍不得这里,舍不得玄苍给她们的庇护了。
有玄苍在,好似什么牛鬼蛇神都近不得云梦牵的身。
若是外面的牛鬼蛇神知道云梦牵与玄苍和离了,还不知道要如何张牙舞爪地朝她扑过来呢!
“姐姐……”
碧春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云梦牵淡淡地一笑:
“去吧。”
“姐姐……”
碧春又叫了一声。
见云梦牵已经不再看她,才不得已慢慢吞吞地往外挪着步子。
能拖一分是一分,万一云梦牵改变主意了呢?
可是直到她挪到门口,云梦牵都没有唤她。
碧春终于泄了气,抬手就要拉开房门。
却在这时,内室里传来了云梦牵的声音:
“碧春……”
碧春心中一喜,以为云梦牵改变主意了,迅速转身往里跑。
她抑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来了来了,姐姐我来了……”
然而,碧春怎么也想不到,当她跑进内室时,入目的竟会是鲜红的血!
内室里,云梦牵背靠在梳妆台上,鲜血顺着她的脚边流出,漫染了地面。
素白的衣裙上,那鲜红的颜色格外刺目。
碧春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朝着云梦牵扑了过去: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
云梦牵倚靠着梳妆台,身子开始慢慢地下滑,直到无力地跌坐在地。
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唇瓣毫无血色,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已然汇成一串,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碧春说话都带了哭腔:
“姐姐,你怎么了,为什么有血?姐姐你别吓我啊……”
云梦牵紧紧握着碧春的手,可腹部如刀绞一般的痛还是疼得让她说不出话来。
“姐姐,姐姐……”
碧春手足无措,最后只能无助地高声叫喊起来,
“来人,来人啊……快来人啊……”
话音刚落,落梅阁的房门已然被大力推开。
冷风呼啸而至,随之而来的,还有
玄苍。
“牵牵……”
玄苍紧张地唤了她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云梦牵的面前。
作为常年研习医术的人,玄苍只是一搭眼,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只是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两道浓眉瞬间拧了起来:
“怎么会……”
他给云梦牵把过脉,她虽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