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碧春不敢相信地叫了出来,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失礼。
又道:
“对不起公子,奴婢失礼了。奴婢只是为县主鸣不平。当初玄苍王子对县主海誓山盟,好像非县主不可,县主走的时候,他也是万般阻拦,就连县主用簪子刺他,他都不躲,奴婢还以为他有多爱我们县主呢。却没想到,他与县主和离还不足一月,就与大小姐出双入对、好事将近,算奴婢错看他了!都说天下男儿皆薄幸,原来此话真是不假,奴婢见识了。”
碧春一想到当初的玄苍,和现在的玄苍,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愿相信那是真的,因为她眼里的玄苍,与南流晔那样的男人不一样,他不该是这样朝三暮四的人。
可云梓琛也没有必要骗她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云梓琛这般淡定、对玄苍与云梦牵一事毫不在意的样子,并没有因为玄苍对不起云梦牵而生气,却正印证了碧春的想法。
云梓琛始终看着云梦牵,见她面色淡淡,不知是喜是忧。
可她毕竟曾与玄苍是夫妻,他不愿见她难过,于是忍不住劝道:
“牵牵,如今你与玄苍王子已经和离,他再与谁人在一起,你也没有必要太在意,左右你之前的目
的也达到了,梦蝶可是被你气得不轻。如今玄苍王子再度回到梦蝶身边,也算是人归原主吧?何况他现在可是你不要的男人了,于情于理,都是你占了上风,不要不开心,嗯?”
云梦牵笑了一下:
“哥哥,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有些累,想回去歇息了。”
云梓琛知道自己太贪心了,她还没出小月子,他就时常来叨扰她,是他太心急,总想见到她,弥补那些看不到她的时光。
云梓琛立刻站了起来,惭愧道:
“是我考虑不周,你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快好生回去歇息吧。生辰宴那天的事你不必担心,我都已帮你安排妥当,冷公子那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需要配合的时候,他自会配合于你。那我就先走了,生辰宴那天,我亲自来接你。”
云梦牵起身微微一福,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淡淡道:
“多谢哥哥,哥哥慢走。”
云梓琛离开了,云梦牵也往内院走去。
不长的路上,碧春始终在她的耳边唠叨,数落着玄苍的不是。
可云梦牵好像一直都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
刚才云梓琛说,让她不要不开心,让她不要去在意玄苍的事。
是的,她的确不应该在意的,他们已
经和离了,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两个形同陌路的人,他与谁在一起,他与谁好事将近,都不再与她有关。
可是,她为何会如此难过?
云梓琛说,他如今与云梦蝶几乎形影不离,从前,他也是这般对她如影随形的。
所以,明日的初七之约,他是一定不会来的吧?
他的身边时刻都有佳人相伴,怎么还会记着与她的约定?
也许他现在正忙着如何哄佳人开心,如何操办他们的婚事……
云梓琛说,他如今算是人归原主。
是啊,她怎么忘了,他原本就是云梦蝶的小新郎,一直都是。
她怎么能因为他曾向她表白过,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她的?
他从来都不是她的……
可是,从前的一幕幕却不断地徘徊在脑海,怎么都挥之不去。
那一次,她明明逃走了,他却带着大队人马把她追了回来。
他还说不管她怀了谁的孩子,他都愿意做孩子的父亲,他说的那样温柔、那样笃定。
为了帮她报仇,他宁愿得罪云景天,不顾云梦蝶的感受,甚至想要杀死柳姨娘。
银沙河边的刺杀,他明明可以躲过那一刀的,可是为了她,他却生生地挨了下来。
她忘不了他跟她告白时说的那些话
,“一生,一人,天不老,情难绝”……
还有他亲手给她雕的梅花簪子。
他偶尔的笑容,熟悉的味道,无声无息地印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上一次,哪怕他烧得摇摇欲坠,还是缠着她一定要去听泉寺。
他说要去求姻缘福袋,你一只,我一只,写上你的名字,拴住你……
她不敢相信,战场上杀伐果决的漠北战神,竟也会信这些少男少女才会信的东西。
心上好像有刀子划过的声音,那把钝刀似乎割裂了她的心脏,好疼……
“姐姐,你怎么哭了?”
当她终于听见碧春说话的时候,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她怔愣着,抬手去摸自己的脸颊,果然,濡湿一片。
她怎么哭了?
手忙脚